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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知道?
吴迪猛地扭头看向明明就坐在她左侧,却像隔着银河的桃桃,瞳孔紧缩,呼吸微急:“你?”
她顿住,说不出话来,又猛地扭头看向对面淡定如斯的谢璟声,:“你?”
吴迪:“你们俩?”
她一手捂住心脏处,呼吸上不来。吴迪觉得自己明明身处瓜圈,却四处转悠找不到瓜。
桃桃扭头,否认:“没有你脑子里的事情。”
她看向谢璟声,眼神里多了恐慌:“你难道已经分化了吗?”
如果谢璟声已经分化完成,那么他们两个oega和一个alpha进行合租,这件事就相当于孙猴子守蟠桃园,羊群进了狼,两只兔子自己撞进了狮子嘴里。
谢璟声敛眉,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语调拖得很慢:“没有,是我猜的。”
他抬起眼皮,反问:“小蛋糕不都是甜的吗?”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吴迪安然接受,不知为何,对上谢璟声那双冷冰冰的像是裹着雾似的眼睛,桃桃总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这话题很快烟消云散,吴迪聊起另外的话题,桃桃总有些兴致缺缺,吃过饭,桃桃和吴迪主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谢璟声也并不客气,说要先洗澡,吴迪摆摆手:“去吧去吧”
等人影消失于他的房间。
桃桃端起碗筷进了厨房,她心不在焉的开着水龙头。往水池内挤了很大一滩洗涤剂,海绵一块被进去泡了会。
桃桃:“要是谢璟声真的分化成alpha怎么办?”
她转过身,背抵着水池边缘,一脸的认真严肃。
吴迪完全不当回事,她正在收拾料理台,用抹布擦了两下,说:“那不正好?”
桃桃:“正好什么啊?情热期一到,咱俩就会变成这样——”她从水池里捞出吸满水的海面,恶狠狠的扭着,水从海绵内挤出来,有些甚至顺着桃桃的胳膊留下来,弄湿了袖子,她慌张放下海绵,又开始拧湿漉漉的袖子。
吴迪:“嗯,你说的也对。”
她一把丢下抹布,靠近桃桃,双手攀着桃桃的肩膀,语气认真道:“我说真的,桃子,如果谢璟声分化成alpha,你就主动上吧。”
桃桃无语:“人家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老是——”
“我也是跟你说正经事情。你对抑制剂和抑制贴的抗药性会越来越强的,到时候抑制剂和抑制贴对你失去作用,那时候情热期你要怎么办?”
桃桃嘴唇动了下,想要说出点实际解决办法。
她想说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下一秒,吴迪便早就猜到她这个想法,皱着眉头朝桃桃泼了一盆冷水:“你不是没有过情热期,之前靠着打抑制剂,你还每一次都被烧得迷迷糊糊,如果真的到抑制剂对你失效那天,就算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避免随便被一个陌生alpha标记,但是你真的能一个人扛过去情热期吗?”
桃桃嘴唇翕动,脸色煞白。
她得承认吴迪说的是真的。
oega的情热期是oega身体发育成熟的标志,在这段时间内,oega体内激素激增,和平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像颗熟透了的果子散发香气吸引着alpha品尝。
如果没有来自alpha的信息素抚慰,完全没有攻击性,柔弱到完全像是玻璃做的oega在没有外界帮助下,说不定会死在那场情热潮动中。
不是没有这样的案例。
桃桃呼吸急了片刻。
吴迪压低了声音,说:“小声百分八十会分化成alpha,以我的恋爱经验来说,小声未来一定是个负责任的alpha,还有一点。”
桃桃集中精神,听见吴迪藏着点笑:“他确实长得很帅啊。”
下午的事情果然被她听到了。
桃桃结巴道:“我不是故意夸他的。”
吴迪又继续回去擦料理台,冲着桃桃眨眨眼睛:“我知道。”
她的语气拖得慢:“那是你的真心话。”
话音落下,片刻后,谢璟声路过厨房,他的步子迈得很大,背影里裹着风一样。
桃桃看了两眼,收回目光。
桃桃回了房间,拖拖拉拉到十一点多才抱着盆出去洗澡。
站在淋浴头下,她发了会呆。
目光落在被分隔开的两拨洗浴用品上,像是中间隔着银河。
晚上吴迪说的话在她心头转着,她伸出手指摸向后颈处的腺体。上面被贴了一张抑制贴,薄薄一层,指腹很容易接触到发烫的肌肤温度。
桃桃走向镜子前,小心的将长发揽到一侧,她歪着身子,想要看后颈处的腺体。
透过镜子,使劲找角度,桃桃也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她伸手,用指甲扣着抑制贴的边缘,一点点撕下抑制贴。
下一秒她能感受到胸口堵着的,上下抓不住的焦虑感迎上来。
热,非常热。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沙漠里的仙人掌,长时间没有喝到水,只能拼命挤着自己胸腔,试图能缓解这种囧境。
看不见摸不着,又格外沉重的如同镣铐压在她身上,几乎就要喘不过来气。
桃桃再一次回到淋浴头下,她打开冷水,低下头,露出后颈处最柔软的地方,同时,那块地方正如同踢翻火焰山的火炉一般烫到桃桃涌出眼泪。
情热期正在逐步靠近。
如果没有抑制剂的话,桃桃自己根本撑不下去。
冷水浇在柔软腺体处。
还好是夏天,洗完凉水澡,桃桃快速的裹上浴巾,厚重柔软的浴巾洗干净她身上的水珠,套上睡裙,桃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像是踩着云上。
收拾好衣服,她将大浴巾披在肩头,从浴室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她躺在床上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用浴巾铺在枕头上,翻身盖着被子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场梦,梦里的自己是一块小蛋糕,周围全是想要吃到自己的小妖怪,桃桃不敢说话,藏在外婆的蛋糕店内。
她蹲坐在橱窗前,假装自己只是一块平凡的小蛋糕。
橱窗前时不时路过行人,偶尔停下脚步,视线从她身上跳的隔壁两块更加漂亮的蛋糕上。
唯独一个人,视线沉沉,专注至极的紧盯着她。
如果视线能够实质化,桃桃觉得自己早就该被对方的眼神一把串起来。
那是个小男孩,他站在橱窗对面的马路上。
混在各种路人之中,小男孩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