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忘忧阁叫人订下了,腾不出来。”
“哼,小爷我来揽芳华从来只用忘忧阁,你不是知道吗?还敢订给别人?”
鸨母陪笑道:“周公子你个把月没来了,生意总得做不是?”
周公子脸上一寒,前段日子被他爹给关起来修身养性,没踏出家门一步,正厌人提起,瞪了鸨母一眼说道:“就一刻钟。我不管你怎么着,想法子把忘忧阁给我空出来。”
这姓周的油盐不进,跟他讲不了道理,他也完全不听解释,好的时候是个大金主,闹起事来那就是个活祖宗。
这会儿他灌了几碗黄汤来发酒疯,鸨母跟他不能生气,仍是陪笑:“周公子,不是我怠慢你,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也有个规矩不是?忘忧阁空不出来,不如您试试芳草居?兰衣姑娘也可人呢。”
“这么说,忘忧阁空不出来,蝶衣也在里头了?”周公子面色一狠。
鸨母见势不妙,心里皱眉,说道:“周公子,里头是我们揽芳华的贵客,还请你……”
话没说完,姓周的便喝道:“我倒看看是哪位贵客不把小爷我放在眼里。”
明戈在雅间里一直听着,开始没太在意,揽芳华寻欢作乐之地,难免有几个灌了酒闹事儿的,大多都能劝下去,毕竟长了脑子的都不会在揽芳华闹事。
她听着听着就把茶杯放下了,这姓周的精虫上脑借着酒意闹事,她知道忘忧阁里头是谁,当下便道:“几位请稍待,我去处理一下。”
沈千寻明显很有兴趣:“难得有这样蠢得毫不掩饰的人,本公子也去瞧瞧。”
他明摆是看热闹,明戈也不管他,转身就往外走。
“二位殿下,不妨去瞧瞧?”
于是雅间里的四个人就都出去了。
明戈出去的稍早些,却没上前,因为她出来时正看到姓周的使了人去踹门,还没碰到门便自己开了,把那人吓一跳,里头的人说话:“何人喧哗?”
声音平稳带点散漫,自带气势,明显与姓周的拉开档次。
沈千寻几人出来时正听见这一句,见明戈没过去,就靠在红木栏杆上看热闹。
周公子往里头看,隔了纱帘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这开场他便落了下风,但他的原则是丢什么也不能丢面子,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气势,说道:“里头的,我不管你是谁,把赶快把忘忧阁给我腾出来,蝶衣姑娘给我留下,小爷我就放过你。”
清亮声音再次响起,笑了一声:“周公子是吧?”听他应了,又道:“似周公子这般天真得不加掩饰的人真是少见,该说你是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声音带着笑意,后半句低沉缓慢,极尽讽刺。
明戈听了前半句,转头看了沈千寻一眼。
“你敢骂我?”周公子愤怒了。
“呵,还不够明显吗?”
沈千寻轻笑一声,百里叶却不会加以收敛,当下便大笑出声。
周公子猛的转头看过去,其他人他不认得,沈千寻他确是认得的,不敢跟他对上,狠狠瞪了一眼百里叶又转过头去。
周公子不知忘忧阁里面那人的身份,他一直不出来显得自己太落下乘,便故意挑衅想把他激出来:“你就只敢在里面躲着吗?莫不是怕了我?”
又是一声轻笑,随后煞有介事地说道:“的确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