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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鼎剑阁。
柳家三叔在居所内安静地修炼。
他盘腿坐于一个陈旧的蒲团之上,周身迷迷蒙蒙。
蓦然,他睁开了精光四射的双眼,面上露出震惊之色,而后如风跃起,离开修炼室。
“”地一声,隔壁居室的木门被他生生地撞碎,他神情木然地来到居室内,却是身体僵直,手指发抖,而且两眼暴突地望着居室正中的一张长桌。
长桌是普通的袖杉木制作,自然算不上珍贵,只是丈许来长的长桌之上,摆了三个灯。
灯看似也极其普通,油碗黢黑,暗无光泽,灯苡也是普通的棉线,甚至有些寒酸,因为大多数修者,都会以宝石照明,很少还有人会用油灯。
但柳家三叔却是神色凄惨,非常痛苦,因为他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油灯,而是命魂灯。
进入剑之前,柳晨、星翰、高辛伯阳为防止死无音讯,被他要求特地在此点燃了属于他们的命魂灯,灯燃则意味着活着,灯灭宣告死亡。
五日前,星翰的命魂首先熄灭,随后仅仅片刻工夫,高辛伯阳的命魂灯也熄灭。
如此情形,自然令柳家三叔分外紧张,担心柳晨一行在剑内遭遇了大恐怖,让他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一日一夜都没有离开,守护在命魂灯前。
然而,接连过了数日,柳晨的命魂灯都安然无恙,并没有熄灭的迹象。
“看来还是晨儿实力高深,应是躲过了空难吧!”灯火趋于平稳,他终于放下心来。
他不再持续地守护,转而开始修炼,只不过心神并没有完全浸入玄妙的修炼状态中,还分出了一缕关注着柳晨的命魂灯。
却没有想到,就在他刚刚晋入玄妙的状态时,命魂灯“噗”地一声熄灭了。
不但熄灭,甚至那盏代表柳晨生命的油灯,于瞬间碎裂,不留一丝残渣,他想要通过兔残留的命魂里发现一些蛛丝蚂迹都不能。
“晨儿,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凶险!”
柳家三叔癫狂,如疯狂的雄狮,瞬间头发披散。
他双手轻轻一挥,一圈圈如水波般的涟漪四散,摧毁着一切,如果不是他的居室,布有禁制,估计居室在第一时间内被毁于一旦了,他真的是太怒了!
柳溪月不知所踪,整个柳家,柳晨是天赋最高的年轻人,背负着柳家再次崛起的希望,可结果柳家如今的第一人,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甚至还没有建功立业,甚至还没有留下血脉,就这么逝去。
如果他知道,柳晨是死于撩天剑下,而且是不堪忍受希望不断地燃起,又不断地被熄灭,在无限的绝望中死去,被陆羽毫不费力地生生逼死,肯定要会更加发狂。
“都是因为那个废物,如果不是因为想要除掉那个废物,晨儿也不必闯荡凶险的剑!”柳家三叔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陆羽的头上,他周身寒意奔涌,如同来自地狱,一字一顿,杀意腾腾地暗发誓言:
“若你小子命好,死在剑内,此事还就罢了;如果你命不好,活着走出剑,回来之时,就是你命丧之时,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完成晨儿的心愿,!”
“轰”
朗朗晴空,突然雷霆汇聚。
妖异的雷霆汇聚在鼎剑阁上空,而后如神龙摆尾,声声劈落。
柳家三叔的誓言得到了上苍的认可,如果完不成,他就将身死道消。
剑。
陆羽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如芒在背,他有一种被人紧紧盯视的感觉。
他四下扫视,最后可怜巴巴地望向茫茫高天。
高天四野晴空万里,唯独他头顶上方出现一团云气。
那团云气呈黑色,飘渺稀薄,并没有什么威力,但却像一颗眼睛,紧紧盯着陆羽。
陆羽只要动弹一下,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心里直发毛,汗毛倒立,那感觉简直比鬼大叔当日出现,还要恐怖许多。
“云气散而不聚,如影随形,恐怕是有人对主人发下了天道誓言,除非发誓之人身死,或者誓言应验,否则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黄金狮子沉重地道。
“天道誓言,是谁与我有深仇大恨,居然发下如此重誓啊?”陆羽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然跳开。
天道誓言,他也有所耳闻,是极重的一种誓言,如果发下誓言,完不成,发誓之人也会身死,但陆羽却是想不出,这一段时间又得罪了哪些修者,居然惹得对方发下如此重誓,要知道他的敌手,多半已经身亡,根本没有起誓的机会。
“敢对我起誓,我非让你被天道反噬而死!”陆羽自信地挥了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