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冯瑞雪点头，两个人向着那两具在阳光下张开的、仿佛是两只血盆大口的棺材走去。</p>
“呃……”还没有踏上神台，杜子规的鼻子就严重地抖动了两下——臭，恶臭！实在是太臭了！尸体腐败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挥之不去，直冲两个人的鼻孔。经过多年的训练，杜子规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胃肠了，但是冯瑞雪她……想到这里，杜子规看了看身边的冯瑞雪，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孩儿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严肃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幅一次性医用手套，挑出大的一副递给自己。</p>
“怎么？你是法医？”杜子规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p>
“业余爱好，现在正在和师父学习。”冯瑞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幅手套是给师父准备的，子规你别嫌弃啊……”</p>
“怎么会怎么会……”杜子规一面说着，一面戴上了手套，然后走近了棺材，他的身后跟着冯瑞雪。</p>
“不过你还真是一个特别的警察……”杜子规看着冯瑞雪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收集证物用的小袋子和镊子，微笑着说道。</p>
“……”冯瑞雪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能够摆脱“局长女儿”的光环，她在私下里付出了多少：不想让别人保护、不想让别人孤立、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只是因为身份才来到重案组……冯瑞雪很累，但是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她又很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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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杜子规向棺材里看了一眼，不禁惊叹。</p>
“怎么了？”冯瑞雪也伸过头去，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之后她的杏眼瞪得更加圆了，“一棺多尸！”</p>
是的，每个棺材里，原本只应该躺着一具尸体的，但是现在，在翘起来的尸体下面，又各有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刚才，就是因为这两具尸体在腐败的过程中关节韧带的变形才导致的尸体弯曲成一个弧度，并把放在他们上边的麻立人和张彦的尸体顶了起来，最后顶开了棺材盖的。而那两具尸体，全身赤裸，已经腐败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想要从身上的衣物或者饰物判断出死者身份的想法也就行不通了，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这两具尸体是一男一女，身高与成年人相仿。</p>
“马上报警！”杜子规对冯瑞雪说，“然后封锁现场。”</p>
“是！”冯瑞雪竟然立正、敬礼，让杜子规过了一把“长官”瘾。</p>
……</p>
冯瑞雪的办事速度很是快，正当杜子规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拿起杯子想要喝一口水的时候，就看到她拿了一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p>
“尸检报告。”她简短地说，“两个人都是中毒而死，男的年轻一点儿，二十岁左右，女的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样子。”</p>
“我想单独看看尸体。”杜子规喝下一口茶水，说道。</p>
“不行。”冯瑞雪更是简短地说。</p>
“为什么？”</p>
“因为你没有警察的资格，我们是不会允许你进入停尸房的。”</p>
“你……”杜子规气短了，“我是个侦探！我能对尸体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p>
“那可就不知道你有多狠毒了。”冯瑞雪耸了耸肩，“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侦探啊！我只知道你是从北京来到这里旅游的，仅此而已。”</p>
“我……”杜子规只说了一个字，就差点儿说不下去了，如果恩泰在这里，真想一声令下，让那个家伙把这个女孩儿吸晕，然后再去停尸房——不过恩泰那个家伙肯定不会干的，小池也不会允许的，想到这里，杜子规眼前又浮现出小池和小雨的苍白脸色，不禁叹了口气。</p>
“怎么了？”看到杜子规脸上突如其来的落寞表情，冯瑞雪奇怪地问道。</p>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可能无缘再见了……就连这最后一面……”杜子规说着，拼命眨动眼睛，想要挤出一滴眼泪——没办法，只好用这招了！</p>
“最后一面？什么意思？”冯瑞雪果然被杜子规吊住了胃口，好奇地问道。</p>
“唉……不说也罢……”杜子规抚了抚眼皮，闭眼回答，其实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的演技了：要是这个架势，是不是实力派加偶像派的超级明星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杜子规捂着脸开始抽动，但是他因为笑而导致的抽动在单纯的小女孩儿冯瑞雪眼中却变成了因为哭泣而抽动。</p>
“子规！子规你怎么了？说话啊！”</p>
“我想，那两个人……我可能……认识……”杜子规止住了笑，声音沉闷地回答。（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