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不知道胃病是什么东西……”杜子规苦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八块腹肌。</p>
“……”聂苏干脆没有说话，看着左残阳和段成岩，等着解答。</p>
小雨和道还在讨论“左旋”和“右旋”这两种相似的化学结构，到底哪一种更能治疗人类的疾病，所以也没有功夫回答。</p>
“这种药……”左残阳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般被我们称为‘缓释型药剂’，也就是说，这种药在被我们吞进嘴里或者在沿着口腔、咽部、食道，进入胃的过程中，都不会释放出有效地药物成分。但是到了胃中之后，就会迅速膨胀，然后附着在胃壁之上……”说着，他指了指检查报告上面的几张彩图，“正常人的胃的内壁，应该是健康的粉红色，看不到明显的血管或者是奇怪的突起，但是……”</p>
“但是穆易的胃里……竟然都是黑色的啊……”小池张大了嘴巴，“那些，都是药吗？”</p>
“没有做样本的测试，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认为是这样的。”左残阳点头，段成岩也表示同意这种说法。</p>
“也就是说……这种药在胃的内壁上扩散，然后吸附在胃壁上面，释放出药物分子？”恩泰明白了。</p>
“没错。”段成岩点点头，“所以这就为我们洗胃或者是催吐等工作造成了困难。”</p>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穆易会不会有危险？”聂苏很担心。</p>
“如果在不知道这种药的吸附原理就盲目将探针伸入胃中进行刮取的话，可能会对胃粘膜造成很大的伤害。”左残阳面色有点儿沉重——到底是谁，对穆易下了这样狠毒的药？是她的仇人？还是她自己？会不会是那个……穆易想要保护的，她的“兄弟”？</p>
“那她就只能这样睡着了是吗？”小池皱起眉头。</p>
“恐怕是这样的。”左残阳遗憾地点点头，想着刚才还在自己面前能说话、能走路的一个年轻女孩儿，现在只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为医生的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不禁十分失落。</p>
“残阳……”看到左残阳的表情，恩泰忍不住想要上去安慰一下，但是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开始响铃，于是他只好递给段成岩一个眼色，然后自己去角落里面接听电话。段成岩则走上前去，安慰左残阳。</p>
“失落感油然而生啊……”左残阳抬头看了看走向自己的段成岩，自嘲地苦笑了一下。</p>
“失落感？”段成岩撇撇嘴，一拳擂在左残阳的肩膀上，“得了吧你，有失落的时间，还不如现在就去研究一下那种药，看看分光光度计管不管用，然后在网上搜索一下化学结构，或者求助一下你的那些同行们，再不济，你也可以先去睡一觉，养精蓄锐吧？有这么多更有意义的事儿，你怎么就偏偏挑了这么一件没意思的事儿做呢？”</p>
“你！”左残阳挑眉看着段成岩，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赞同他的话的，站在原地想了想，只好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分析那种药去了。段成岩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p>
“行啊！”杜子规走上前来，笑着看段成岩，“虽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但是看来效果不错啊！”</p>
“嘿嘿嘿……”段成岩搓着下巴一笑。</p>
这个时候，恩泰双眉紧锁，走了回来，看到众人询问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少伦在办公室里检查了审问室的监控录像，没有可疑人物或者是可以的动作……”</p>
“这么说的话……”段成岩低下头，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时进入房间看到的景象：审问室里面的物品摆放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的痕迹，只有穆易神志不清地倒在椅子上，身边并没有可以盛放毒药的纸包或者瓶子一类的东西。“穆易是自杀了？”</p>
“毒药藏在牙齿里面？”道突然插了进来，“她是咬破了毒药外面的胶囊，然后吞食了里面的药？”</p>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可能的？”恩泰有点儿惊讶——这个好像是抗日战争时期那些英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革命烈士在被敌人抓住之后的做法吧？道怎么会知道？</p>
“书上有过记载的。”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一般会在嘴里面装一颗毒牙，然后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就会咬破毒牙，然后就服毒了……”</p>
“那穆易她会不会是这样服毒的？”恩泰转头看了看段成岩，后者会意，点了点头之后，便快步走回了穆易的病房。侦探们互相看了看，然后也跟着段成岩的脚步回到了病房门口，静静地围在门旁，等待着检查的结果。</p>
段成岩知道，穆易的胃里现在正在缓慢地释放着安眠药的成分，所以自己的脚步声无论多大，都不会吵醒她，但是刚才左残阳一脸的失落表情让他还是轻轻地走进病房，静静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安静地睡着了的穆易。</p>
看了几秒钟，段成岩叹了一口气，从床头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了一副一次性的检查用手套，然后拿起了镊子，开始在穆易的嘴里寻找着蛛丝马迹，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一亮——就是这个了吗？（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