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病理课的实践课上,段成岩和左残阳曾经观看过一个尸检的录像,那个录像极劳极老,上面的画面已经开始发黄了,但是他们两个人还是从这段录像中,看到了尸检人员的认真和细致:每一个器官、每一块组织、每一个区域都会一丝不苟地检查一遍,然后综合了全身的病因,才能确定最终的死因。一般来说,这样的尸检过后,死者的尸体也会被弄得七零八落,所以当时,段成岩曾经问过左残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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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右罗,你要是哪天死了,会不会同意尸检?”</p>
“悬。”左残阳撇撇嘴,“没死过,不知道……”</p>
“也是,如果真的还没来得及做这个决定就已经死了,那还是任人摆布了啊……”段成岩点点头,颇为感慨。</p>
那个时候,两个人只当是开玩笑,没想到现在,那两个少年之中的一个,真的脸色苍白、没有呼吸地躺在了冰冷的解剖台上,而另外的那个少年,却站在了解剖台的旁边,身上是解剖专用的衣服,手中,握着一把冰冷的大解剖刀。</p>
段成岩把进来安慰自己的侦探们都“赶”出了解剖室,然后锁上了门。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冰冷的解剖台上的左残阳,低头,默哀,然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然后开始拿那把最大的解剖刀在左残阳的尸体上做了一个“T”型的切口。</p>
本来段成岩还存在着一丝希望——如果自己做切口的时候,那个躺在那里的家伙突然蹦起来,然后喊“疼”呢?所以他的第一刀并没有用太多的力,切完之后,他发现左残阳的皮肤竟然没有被切透。</p>
“喂,你这厮,皮到底是有多厚啊?”段成岩苦笑着捅了捅左残阳,“我一刀都没有切透啊!你到底想闹哪样?!”</p>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p>
“你到底在想什么?”段成岩愣了一会儿,觉得脸上湿湿的,“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喝那么多?为什么一直睡着了?为什么被别人偷走了你都不叫唤一声的?!哪有你这么没有警惕性的法医啊?”</p>
但是空旷的解剖室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那个以前总是会跳起来和自己斗嘴皮或者直接上手单挑的家伙,现在,再也站起不起来了。</p>
……</p>
“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了。”段成岩擦了擦眼睛,把一沓厚厚的纸交给了等在外面的恩泰,“其他的身体指标都很正常,没有发现其他的可能。”</p>
“知道了。”恩泰点了点头,接过了报告,开始翻看。而站在他身边的包小池则有点儿担心地看着段成岩——脸色苍白,眼眶还是红的。</p>
“成岩?”包小池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叫了一声,“你……”</p>
“……”段成岩摇了摇头,示意包小池现在不要说话,然后他把那份报告翻到了一页,指着那里面的一行字让恩泰看,“这里,我觉得死者在死前曾经吸入过一些麻醉药,否则不可能会一点儿挣扎的迹象都没有。麻醉药的种类我还在分析中,一有结果马上告诉你们。”说着,他略有点儿生硬地对恩泰和包小池点了点头,转身,离开。</p>
“他……看着不对劲儿啊……”包小池撇撇嘴,“我们用不用看着他,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p>
“看着他?”恩泰抬起眼睛,看着段成岩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苦笑,“他要是真的闹起事儿来,谁能看得住他?别忘了他是什么人……”</p>
“那怎么办?”包小池皱眉,“他这个状态,我真的担心他会……”</p>
“让聂苏和子规去看看吧!”恩泰叹了一口气,“我们所有人中,能赶得上他的,可能也就只有聂苏了……”</p>
“他会不会有事儿?”</p>
“怎么可能没事儿?”恩泰苦笑,“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好兄弟死了,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带走然后给杀了的……这种事儿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原谅自己的。”</p>
“那……他会怎么做?”包小池皱起眉头。</p>
“按照他的性格……”恩泰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他可能会单独行动,然后亲手杀了那个凶手,或者那些凶手,给残阳报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