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阳迷迷糊糊地从软床上醒来时,觉得有些四体乏力。昨夜的疯狂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着,美人的余香仍在缠绕着自己,使自己神魂颠倒,完全没有起床的气力。他伸了伸懒腰,侧过脸看到已经洗漱完毕的灵雁坐在梳妆台前正一丝不苟地画着眉。
忽然,她从镜中与陈阳目光交汇。陈阳看到她嫣然一笑,起身坐到床边,低声笑道:“公子醒啦,昨夜公子猛虎一般,要了小女子这么多次,竟不觉累。及至午夜,方才歇息,好生畅快。公子尽兴否?”
陈阳听后,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他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拉过灵雁,将其揽入怀中,放肆地吻上她的朱唇。灵雁轻呼一声,便体贴地露出香舌任由其贪婪地品尝。陈阳正欲更进一步,灵雁忙制止道:“公子不可,丫头送早饭,片刻便来。”于是只好作罢,起床穿衣洗漱。陈阳换上了一身青色外褂,与一袭青衫的灵雁相视一笑,甚似鸳鸯伴侣。
丫鬟送了早饭来,是那个昨晚引陈阳入室的小姑娘,叫水香。而昨晚见到的另一个丫头叫小玉。水香将两碗粥和小菜放于桌上,偷偷地对着小姐一阵坏笑。灵雁嗔道:“这小蹄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遂将其赶出门去。
两人对坐享用着早餐,灵雁心情特别的好,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两人还时不时地撩拨几句情话,甚是甜蜜。然而,甜蜜之下,却别有一番滋味。灵雁生怕陈阳今天就会离开,心里很是不舍。终于,她开口问道:
“公子在扬州举目无亲,不知接下来作何打算?”
一句话问到了陈阳的忧虑之处。是啊,一夜寻欢并不能改变自己所面对的现实。何去何从,实在是摆在面前的一个天大的难题。陈阳陷入了沉思。
灵雁见他这般神情,心中已然明朗,便拉住他一只手,深情款款地说道:“既然公子暂无去处,不如先留下来可好?”
“啊?”陈阳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留下来?这这怎么这不太合适吧!”
“那公子心中可有打算?”
“呃。”陈阳无语凝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灵雁看到他的窘迫,温和地劝慰道:“公子满腹文采,寻觅生计亦非难事。你若不嫌,不妨多留几日。小女子与扬州豪绅富贾多有旧识,改天倒是可以为公子寻个差事。”
陈阳暗自思咐,以他目前的境地,这是再好不过的了。他仍觉得自己是在梦中流连,以至于迷失了方向。在他找到回到未来,或是从这个噩梦中醒来的方法前,在这里生存下去才是首要的。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桌游——盗梦都市。对于行走在梦境中的人来说,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它的游戏规则。
“姑娘,在下不知该怎么报答你的恩德。”他半喜半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么好?”
灵雁莞尔一笑,挽着他在榻旁坐下,细声细语地答道:“因为我了解你的感受啊。”她顿了顿,“公子,其实小女子跟你一样,也是独身一人、背井离乡。也是一样,无家可归了。哈,所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此后,陈阳就在这潇湘馆里住下了,成了这里的座上客,夜夜鱼水一连许多天他整日呆在馆中,感到有些无所适从。灵雁迟迟没有提要为陈阳谋差事,似乎早已将其抛在了脑后。陈阳也不好意思开口去提,不过他一直想为女主人做些事情以示感激,甚至有过帮忙干家务的举动。但潇湘馆的两个丫头,水香和小玉,纷纷拦着他、不让他干这些所谓的“下人的活儿”。灵雁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着急把陈阳打发走,而是每日与其吟诗作赋、谈论诗文和人生。有时还大大方方地带着他到城中各种游玩。扬州城很大,却显得很拥挤,也很喧嚣。运河上几乎每天都会有船只到来、停靠在码头上,有的是渔民的渔船;有的是从北方来的货运船,满载矿石、香料、玉石等等;还有一些是从南边来的海船,它们从长江入海口逆流而上进入运河、最终来到扬州。听灵雁说,这些船有的来自新罗(朝鲜),有的则来自更遥远的天竺(印度)和大食。这里是真正的国际大都市,可以在大街上看到各种奇装异服的异邦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