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陈阳正在殿中伏案工作。忽然,翠儿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快速耳语了一番。他微微一惊,即刻起身来到殿外。果然看到一位绿衣女子在阶前等候。陈阳惊讶地上前打招呼:
“千儿姑娘,可是殿下要你来传唤在下?”
“那是自然,咱们这就走吧。”千儿扬起眉毛笑道。
陈阳心里感到很疑惑,问道:“在下昨天才去府上拜访过,怎么又要唤我前去?”
千儿瞥了一眼陈阳身后的翠儿,说道:“公主新得了一件墨宝,说一定要请大人前去品评一二。马车正在宫门外候着,您看,咱们是不是可以起行了?”
于是陈阳便与她一道出了宫,坐上马车直奔公主府而去。坐在车上,陈阳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便向丫头打听到底是什么墨宝。没想到千儿说道:
“是郭将军的家书。”
“家书?”陈阳惊住了。
“是,今天一大早驿站的人就送到府上来了。信封上写着由郭将军收,送信的人说是从扬州发来的。”千儿的眼睛里波澜不惊,看起来漠不关心的样子。
陈阳却很关心,公主急着把他叫去,事情肯定不简单。“信里写了什么内容?”
“奴婢不知道,待会儿到了不就知道了。”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这丫头的耐心和好脸色就跟熄灭的蜡烛冷得一样快。除了在太平公主跟前,陈阳还没见过千儿对自己的热心超过五分钟,一次都没有。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了,静静地听着车外的喧闹声和车轴发出的嘎吱声。等到了府中,千儿便领着他从正殿旁边的二进门进入里面的院落,沿着长廊进入了正客大殿左边的西花厅。进入厅内,陈阳发现不止公主,郭子仪等三人都在。
“殿下。”陈阳快速地向太平公主参拜,她微微点了下头。他急切地朝郭子仪询问,“子仪,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仪把一页信纸递给他,语气沉重地说道:“哥哥看过就知道了。”
陈阳接过信封,只瞄了一眼,便觉得这字迹相当的熟悉。“这是令尊郭大人的信。”
郭子仪默然地点点头。
于是他接着看下去,只见那郭敬之在信中把郭子仪痛骂了一顿,骂他不忠不孝。说他背弃天子恩德,竟然勾结叛臣王孝杰与朝廷作对,还妄图为其开脱罪责。作出这等背弃国家、忘恩负义之事,真是枉费了老父多年的谆谆教诲。信中还说现在朝廷念在他曾立下战功、只是一时糊涂才被奸臣所误,于是法外开恩,称只要他弃暗投明就不予追究。郭敬之严令儿子必须即刻返回扬州,回到家里闭门思过。
陈阳望向郭子仪,只见他颓唐地缩在椅子里,双手抱头,显得十分愤懑和烦躁。陈阳又看向其他人,公主、王思礼等人纷纷点头,示意他们也都看过了。
“陈——阳,您怎么看?”公主差点脱口叫出陈郎,好在及时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