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周公、孔子和高文化在“星期八咖啡屋”里坐下畅谈,谈黄老之学、谈讼卦作用、谈强国富民,也谈新潮和咖啡。正高谈阔论、品评咖啡之时,高文化忽然在窗台上发现了一张发黄的纸,他拿起来,只见上面是手写的几行字:
据郭沫若考证,因为爻辞里,有春秋中叶晋国的故事,所以《周易》一书无论如何不能出于春秋中叶以前,应当是战国初年的东西。作者也不是周文王,而是战国时期楚国的轩臂子弓。因为周文王的祖父太王一代,周人还是穴居野外的原始民族,并没有怎样进步的文化。就连文王本人,尽管是一族的王长者,他也在看牛放马、种田打谷。以这样一位半开化的民族酋长,要说他作出了一部《周易》,那在道理上是怎样也讲不通的……再说孔子和《易传》的关系,在孔子当时易传的经部还没有形成,他的话就被釆用了,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易传》的作者多是汉宣帝时荀子门下楚国人的后代,具体人不好确定。为什么都是楚人呢?楚人对秦国的痛恨由来己久,秦始皇要二世、三世……直至千万世,而《周易》是注重变化的,正和当时的统治思想相对抗,所以这种叛逆的思想就只好借助卜筮之书来表达……
高文化的这一发现不亚于惊天霹雳。《易经》的经部分不是文王所著?孔子也与《易传》无缘?而且这是大文学家、大历史学家、大古文字学家郭沫若说的!真的还是假的?他睁大双眼再看看,一字不差,确实是这么写的。他忽然又笑了,本来想扔掉的东西现在又不扔了,他想回去查一下资料,来证实一下这种说法的可信度。他这一惊一乍竟把周公和孔子搞愣住了,他们两个不知道高文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又这么忽然吃惊然后又哑然失笑了。两人对望一眼,还是孔子先开口问道,小高,看到什么了这么专注?
高文化把发黄的纸递给孔子。孔子看的功夫,高文化唤来了服务生,问这上面的字是谁写的?服务生瞅了瞅,说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客人拉下的吧,反正不是我们店里的。服务生也不知道。高文化摆摆手让服务生忙去了。
孔子看了两眼,又递给了周公,周公看了看,两人再对望一眼。然后周公问高文化,你怎么看?
高文化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只好回去查查资料了。
周公说,对于一些历史公案,其实没有必要一定要去还原本来面貌,更何况也还原不了。春秋战国几百年,战火频繁,社会动荡,能保存下来的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汉代司马迁尚不能辨明其真伪,何况两千年以后的我们呢?还是把精神传承下来才是主要的。曹雪芹不是说过吗?“假做真是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吗?干吗那么在意谁写的、谁著的呢?还是任其自然去吧。周公意思很明显,不要在这些真假上去穿凿附会了,重要的是精神的传承,认真把握就好了。
高文化想想也是,能弄明白的都明白了,不明白的只好交给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去挖掘吧,我们一介平民,能接受一些精神就足够了。还有人考证、研究想知道究竟六十四卦是怎样来的,包括卦序、卦名等,但知道了又有何益?重要的是对我们后人有什么用。如果一直这么研究,那永远也研究不到头,因为周文王不会出来说话,任何一个古人都不会出来说话,没有这个实证出面,研究就永远是一个谜。还是听这位周兄的吧。
高文化自己如何思想,回去后是不是还要查些资料,咱暂且不提,单说周公和孔子。其实在两位老祖宗心里产生的震动也不小。为什么呢?周公和孔子也没想到学术界会如此混乱。周公心想,我父周文王推演六十四卦、编撰卦辞和爻辞,但有人却说,我父周文王不会写出六十四卦,也写不出六十四卦的卦辞和爻辞,真正的作者是另有其人。孔子更冤枉了,心想我孔丘五十学易已深感为时已晚,写了那么多读书笔记,也就是后人所说的《十翼》,当然了,这里面确实有一些不是我写的,但也不能把《十翼》说成与我无关呀?子孙们怎么这样非左即右呢?要么说我写《十翼》,要么就说我与《十翼》无关,真是羞煞老夫了!
周公和孔子两人用心里感应交流以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学术上的是非曲直,看来是个永远扯不清、永远有新意的东西,那就让它养活一批又一批所谓的那些个家们吧。这些散发着腐朽味道的家们,在“老人倒地了究竟扶不扶”问题上竟然屁都放不出一个,连提出个借鉴思考的意见都没有,还要他们有何用?人的智力已经退化到只能看监控破案、只能依靠仪器看病的水平了,老祖宗留传下来的智慧早已丧失殆尽。怎样来启发人们的智慧呢?周公想起下山前在“五柳树大酒店”曾在网上搜有关“双度先生”的情况时,看到过一则小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老人倒地了》。
一日,某市大街一路口,一老者提篮步行,步履蹒跚,踉跄稍许,倒地。一青年女学生下车、支车,紧走几步,扶起,打120,送往医院。
家属至,老人醒,问及原因,老人指女子,言撞其倒地。女子大骇。家属索赔。女子网上发贴求证人。人证者少有,跟帖谩骂老者及家属者多矣。警方介入,调视频,未果;寻证人,亦未果。验伤、推测及讨论结果:女子撞老人倒地。誉论大哗,一片喊骂声。新闻媒体跟风炒作多欣欣然。正义无人扶持,邪恶充塞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