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曾连续三年拔得头筹,”李隆范斟了一樽酒示意仆人递过去,“前几日一曲《泛龙舟》更是博了个满堂彩,今日不妨再奏上一曲吧。”
“殿下过誉了,”李龟年拱了拱手,谦卑道,“奴才刚来府上,资历浅薄,还是应当由各位先辈先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当着一众老乐工的面显摆,日后怕是得被挤兑死。
“说来不怕殿下笑话,奴的琵琶昨日折了弦轴,今晨送去修了。”李龟年脸上挂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找了个理由推脱道,“并非奴不愿演奏,实则是手边没件趁手的乐器……”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强人所难了。”李隆范笑了笑,面露不悦,喊了刚刚敬酒的乐工的名字,“季闻奏吧。”
“唯!”乐工闻声,殷勤地抱过了竖在一旁的琴,刚要拨弄就被他叫停了。
“罢了,想来都是些旧曲,本王日日听也有些倦了。”李隆范起身,环视了在场的人,笑了,“今日碧空如洗,是个闲游的好日子,不如一同去西市转转吧。”
“唯!”在场的宾客齐刷刷拱手,应声。
“那便走吧。”李隆范带头起身,目光扫到李龟年时微微一顿,接着揶揄一笑,“临近年末,想必许多店里都添置了些新鲜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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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中心街。
刚开市不久,街上就有吃饭的人了。
花惜颜靠在门框上,看着汤婆子和彭婆子在里面忙活着:
一个把方锅里炸好的面条倒进圆锅里裹糖稀,另一个则在压豆腐的木框工具底面撒了一层炒熟的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