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孟尚仪应声,“江节度今年告假了。”
“才升节度便敢辞了今年的除夕宴,”武落衡瞥了她一眼,冷嘲道,“他日若是加封了骠骑大将军,还不得起兵造反啊?”
“请娘子慎言,”孟尚仪头垂得更低了,再次福了一礼,“江节度心系百姓,断无二心。”
“那可不好说,”武落衡耸了耸肩,“梅妃江氏意外身故,他多次以死因蹊跷为由和圣上起过争执,没准儿早就生了异心。”
“绝无可……”能。
孟尚仪还没说完,就被她拊其项背而打断:“本宫知道你曾蒙梅妃照拂,可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得学会识时务才是。”
“本宫自认恩宠远在梅妃之上,”武落衡补充说,“若你肯为本宫做事,本宫断不会亏待于你。”
孟尚仪只觉得眼前飘过了四个大字:“恬不知耻。”
“多谢娘子美意,”她福了福身,声音如机械音一般没有了起伏,“《礼典》第23章7条11款明文规定:禁中女官不得结党营私,违者贬为奴隶,发配岭南。”
“呵……”武落衡冷笑一声,刚要说话就被她堵住了话头:“《刑典》第15章3条1款:诽谤、污蔑三品以上官员,查证属实者,无论品级高低,一律以惑乱罪论处。”
“呵,你想威胁本宫?”武落衡气结,扬起手便扇了她一耳光,“就你也配和本宫结党?”
“娘子教训的是,”孟尚仪不卑不亢地应声,白皙的侧脸不多时就肿了起来,“婢还要核对歌舞曲目,先行告退。”
“滚!”武落衡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食案,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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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礼物拜托给花煜分发,花惜颜便跟着花获动身去大明宫了。
马车在朱雀大街上欢脱地跑着,车内都能清晰地听到马儿兴奋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