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就红了的眼眶湿漉漉的——他现在的表情就像孩童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老顽童,老顽童,果然人老了心智会逐步像孩童靠拢。
郭虔瓘摸了摸鼻子,鼻腔涩涩的。
当年三根三叉箭1射穿进小腿腹时也没见他眉头皱一下,如今收到女儿的护膝却泪眼婆娑了。
“好看吗?”花获拍了拍他的肩,炫耀似的转了一圈。
“行了,别显摆了,”郭虔瓘拍掉他的手,笑道,“反正也是穿在里面,再好看别人也看不见!”
“你这是赤裸裸地妒忌,”花获心情大好,边穿外衣边说,“虽然我家丫头比不得娴儿温婉贤淑,但她知道天冷了得给阿爷做副厚护膝!”
“我腿又没毛病,要护膝干吗?”郭虔瓘不甘示弱,赌气道,“我的靴子全是娴儿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花获又拍了他一下:“有现成的军靴,你嚯嚯咱闺女干啥?”
见郭虔瓘下意识地抖了下肩膀,花获幼稚地揽住了拦住了他的肩膀:“伙计,你今天好像很嫌弃我嘛!”
“我嫌弃你干吗,”郭虔瓘掰开他的手,手指在肩膀上画圈似的游走了起来,“前些日子被什么东西咬了,这几天总是隐隐作痛,一受到挤压更是万蚁噬骨一般。”
“什么东西咬的?”花获扒开他的中衣,右侧肩胛骨上有两个大米粒大小的红点,“被蛇咬了?”
“不知道是什么,多半是蛇吧。”郭虔瓘把衣领拉好,自嘲一笑,“当时喝迷糊了,醒来才发现肩上多了俩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