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此言差矣,”说话间,高力士走到了他的斜前方,“娘子生前那般倾慕于您,已过去十几载了,她断不会还记恨您的。”
“即是朕没能看护好那些红梅——以至于遭了大火尽数毁了,她也不会怪我吗?”
“那些红梅是奴监管不当才遭了火,”高力士说,“娘子即使要怪罪,也断不会算在您头上的。”
“那……”仁宗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那便进去瞧瞧吧。”
“唯。”高力士应声,推开了沉重的坊门。
腐烂的腥气和着瓜果蔬菜的酸臭味扑面而来,仁宗脚底一软,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高力士连忙掺住了他,才使得他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大家!”
“无事,”仁宗稳住了身形,将挂在脖子里的口罩戴了起来,“这味儿有些冲……”
“永阳坊荒了后便成了城中穷苦百姓的乱葬岗。”高力士也把口罩带了起来,“疫情肆虐横行,虽说花小姐一再要求禁卫军将所有患病离世者火化之后再行掩埋,但架不住有的乞儿骨子里根深蒂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之。”
“奴已经抽调了些神策军军在周围巡视,偷偷进行土葬的磷矿已经颇为少见了。”
“赶明儿把这里重新修整一下,”仁宗的手划两边的房屋,“这些破房子该修的修,该补的补,该拆的拆,该重建的重建。”
“再怎么样也是长安城内,弄成这个破败的模样,岂不让番邦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