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罗凤的嗓音冷了几分,眸光几乎要迸出火来。
“阏氏……此时应当在殿中研磨波奈罗的头骨……”侍者话还没说完,阁罗凤就一把推开了他,怒气冲冲地去了寝殿。
—
步入殿内,入眼是一个生了绿绣的铜香炉。
袅袅烟雾自铜网内漫出来,劣质的香薰浓烈刺鼻,但还是能嗅到几丝有些像腐烂的咸鱼般的臭味。
潮湿的木地板年久失修,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褪了漆的案几上摆着一只裂了缝儿的琉璃盏,阴暗的烛光映照着泛黄的纱帘,竟让杨钰环萌生出了几分墓穴的味道。
“阿珂,”略沙哑的声音响起,“取些水吧,我渴了。”
“唯!”阎婆子应声,小碎步越过了杨钰环,进了内室的小厨房。
“取些干净点的,”沙哑的声音补充了一句,“昨日的碗里浮了一层水藻,今晨腹痛了许久呢。”
“唯,”阎婆子笑着应了句,“老身双眸昏花了,此番定仔细着些。”
“你也五十多了,当花目了。”沙哑的声音说,“我也花了许久了。”
“阿……”娘。杨钰环唤了一声,险些滴落的泪迫使她猛地扬起了头,哽咽道,“华妃姐姐……”
“娴妃来了,”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并未有惊诧之意,语气也一如往日般岁月静好,“近前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