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安不惊奇，滚了滚喉结，又问：“这个姓秦的阿姨到底是谁？”
那被子闻话后动也不动，好半天，梅楠才翻身转过来，怯怯望过去，唇瓣启了合，合了启，深知这时候谎言已经完全说不通，只得硬着头皮小声解释来：“她是我爸后娶的女人，理论上来讲是我的后妈，可我俩关系好，我真的拿她当亲妈看，她也拿我当亲生女儿。”
说完，抬眼忐忑观察着顾安的反应，顾安的眉头果然拧得更深了些，片时，瞥过来问：“那你的母亲呢，你真正的母亲？”
“……”梅楠一凛，喉间猛然增多，咽下异常艰难，连带着呼吸也困难起来，“我妈……我妈恨秦姨恨得入骨，她来了怕是婚礼立刻变成闹剧，所以，所以我，我，，我没让她来。”
她说得急促，眼皮始终耷拉着，像被提审的犯人。
顾安看在眼里，心里难免于心不忍，声音放柔了几分，“可你也该告诉我实情，我也该亲自去拜访看望一下她，总不能连我也瞒。”
“……对，你说的对。”梅楠心虚应着。
顾安心又软了些，暗暗叹气，口气放缓，“来，电话拿来，我给阿姨……我给妈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告诉她我改日找时间一定去看望她。”
“不用！”梅楠紧忙推脱，眼神掩不住的惶恐。“不用了，我跟她说就好了，她，她，她，她睡得早！”
顾安难免又起疑，直直盯着她看，眸子像深邃的湖底般沉静，静得骇人。
“她不知道是吗？”他的声音一如他的眸光般，似乎已经看透了实情，却还要她亲口承认出来，容不得她再转脑筋找借口。
“……是。”她知道这个答案并不上优，甚至卑劣。
果然，顾安眼底闪过一丝不解，那不解里细细看来，其实就是失望。“那是你亲生母亲梅楠，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她？”
“我不喜欢她！”梅楠难堪至极，尖声驳回去。“因为我讨厌她，只要想起她从小怎么管束着我我就恨她！顾安，你大学时候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什么现在对我身体着迷？大学时候的我就是她一手塑造出来的，呆板，无趣，还土气！”
顾安眼神里充斥着怜悯与否定，连连摇头，“不对，你这么说也不对。”
梅楠眨着眼睛望他。
“不管过去怎样，不管你对你母亲有什么样的怨恨，我也不敢说她或许只是出于保护你对你好，但无论如何，现在你摆脱了，起码她也没有继续握着刀追着你还要操控你，你就不该对她不闻不问。梅楠，你大学的学费都是谁出的？”
“……”梅楠眼睛徒地睁得老大，却什么都说不出，只剩虚势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