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相互见礼,才入帐中,各自落座。
曹孟德道:“黄巾势众,我兵少,又要防备黄巾钻空子入兖州,由是难以一战而破。先生,我意将其降伏,先生意下如何?”
鲍信一旁皱了皱眉。他仍是不赞同降伏之举。
却听赵昱慢条斯理道:“要降伏黄巾,不难。”
鲍信更是皱眉,道:“赵先生何必口出大言?”
赵昱微微笑:“此间事确确不好言诸于口,国相拭目以待便是。”
然后道:“然则孟德,降伏其人,易也,降伏其心,难。那张角当初起事,或为野心,或也有悲天悯人之意。大汉四百载,天下颓丧,百姓困苦,张角也未必不是想为百姓争一个富足。”
“大逆不道!”
鲍信打断赵昱,喝道:“张角乱臣贼子,何来悲天悯人?!”
赵昱拂袖正色:“国相且听我说完。”
“就算张角起事,有悲悯之心,然则其有心无能,黄巾之中,藏污纳垢,各路贼匪摇身一晃,皆成黄巾。如此,黄巾贼性早定。张角死后,黄巾溃散,天下人共诛之,余下的黄巾便是有心,也不能从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其不事生产,专司掠夺,贼性深重。若将百万降伏,安置于地方之上,必定造成诸多混乱。孟德可有解决之法?”
曹孟德闻言,正色道:“其贼性,盖因食不能果腹,衣不能蔽体。若能富足,谁又愿意从贼?先生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好!”
赵昱抚掌笑道:“既然孟德有此决心,我就助你降伏黄巾。明日一早,我便往黄巾大营走一遭,必能使其降伏。”
鲍信听两人对话,只觉荒谬无比,他愤愤起身:“我就看赵先生如何降伏黄巾。”
然后对曹孟德道:“孟德,我便引兵去成县了。”
不待曹孟德回话,便已离帐而走。
于禁则对众人抱拳一礼,连忙追了出去。
曹孟德叹道:“允诚兄正是担心先生之前所言,反对收纳黄巾。”“他要去成县,便让他去。”赵昱不在意道:“鲍允诚也是一片好心。”
曹孟德点了点头。
赵昱才道:“黄巾贼性,我此前说来,实则也是与孟德你提个醒。说来于我,并非难事。”
帐中几人打起精神。
赵昱道:“那老弱妇孺,不足道哉。只要衣食足,便也不是问题。关键则在于几十万青壮。”
曹孟德大点其头:“我也是这样的想法。这几十万青壮,以劫掠为生,若放归乡里,必定造成混乱。若收归军中,又怕弹压不住。我毕竟兵少,陡然增加几十万,先不说样不养的起,若黄巾占了多数,怕是就不听话呀。”
程昱也补充道:“此前与主公商议,若要降伏他们,必定要给黄巾贼首一些待遇,若直接剥夺他们领兵之权,怕就立刻要闹起来。赵先生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麻烦?”
其实要解决黄巾的隐患,就在于贼首。只要能让贼首俯首帖耳,一概都能解决。贼兵又如何,只要军中军法能贯彻下去,就算是十恶不赦,也要让他服服帖帖。但就怕黄巾贼首因手头兵多,以为依仗,降伏了也不听话。反倒把曹孟德架在架子上烤。
实际上这正是原本历史上,曹孟德降伏青州黄巾之后的麻烦所在。
为了能降伏他们,曹孟德不得许下诺言,同时把青州黄巾编为较为独立的青州兵,而其自成一体,连曹孟德都难以左右。由是匪性不改,作战时擅打顺风仗,一旦逆风,就容易溃散。还多有骚扰百姓之举。
在曹孟德本身实力没有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前提下,他需要倚重这支青州兵,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昱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也自有解决办法。
对他来说,要解决这些黄巾,完全不需要许诺,道:“此间事,孟德只管交给我去办。那一概贼首,我让他作我侍从,将其与麾下兵卒隔离,孟德便可轻松整编。若敢炸刺,我让他生不如死。”
曹孟德与程昱对视一眼,齐齐心中大定。
翌日。
一大清早,赵昱便离开矩平,往黄巾主力大营所在的博县而去。曹孟德与程昱把他送到营外十里,颇为担心道:“先生,你只一人十骑,这安危不如让典韦一道护卫?”
赵昱摇头失笑:“区区黄巾,又算的了什么?百万大军,我也进出如意,他们伤不了我。孟德放心就是。若不是要用来传信,这十骑我也不带。”
然后翻身上马,拱手一拜:“只管等我消息就是。”
马蹄声声之中烟尘滚滚,赵昱已与十骑直奔博县而走。
然而与此同时,成县。
鲍信昨日连夜引兵到成县,稍作休整,就要出兵攻打梁甫的黄巾,夏侯惇怎么也劝不住。
却是鲍信被赵昱刺激了,他觉得赵昱口出狂言,本又不赞同降伏黄巾,便要攻打黄巾。
于是也一大早,与麾下大将于禁,率领八千兵马,直扑梁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