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年不过二十许,已有姜帝后、黄娘娘等数十妃嫔,如今北海乱贼反叛,他不思国家大事,反倒劳民伤财大肆选秀。”
左丞相王叔比干忧虑道:“太师一去,大王无人管束,这该如何是好?北伯侯敌不住叛贼,冀州便是重中之重,苏护身负重责,大王不问他一声便下诏强召其女,如此理所当然,诚非明君所为。”
申公豹面无表情:“如之奈何?”
商容道:“王叔所言在理。丞相为国之重臣,何不劝谏一二?”
申公豹见两人期盼,不禁叹了口气:“大王非先王。先王重我,而大王”
比干与商容听了这话,皆哑口无言。
申公豹执政以来,大商国力迅速提升,帝乙在位时深受信重。但帝辛不是帝乙,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帝辛登基这几年以来,已然显露出疏远的味道。
帝辛惧怕闻仲,是自小以来的心理阴影,但他可不惧怕申公豹。
又道:“不过为人臣者,自当谏之。我这便入宫觐见大王说到底,选秀之事并非天怒人怨,大略只能旁敲侧击了。”
比干商容闻言略略颔首。
申公豹进宫,不多久出来,两人还在宫外,见之问询。申公豹只是摇头。
三人各自叹息一声,申公豹道:“太师出征,朝中少了一根顶梁柱,你我三人须得做好自己的事,不能出了差错。”
赵昱回到天台山,正是入冬之际。满山萧瑟,北风削刮,一派凄凉寂寞。
山下神木城,早已是换了镇守。余化不知被调往何处,换之是个不知名的小将。余化坐镇神木城二十余年,除开中途金鳌岛听道,其他时候连年征伐,把天台山以西千里之内的戎蛮部族一扫而空。于是功勋卓著,在这里也再无勇武之地,调走乃理所当然。
天台山上的道场也寂寞的紧。申公豹在朝歌为相,杨戬在军中为将,连陆离、寅护二人,也随杨戬入了大商军中。转来转去,赵昱还是一人。
不过对于赵昱而言,这点寂寞算不得什么。当初被仙霞仙君所禁,万余载孤寂,大略已是习惯了。
左右这十年来走访仙友所获甚多,便也不算无事可做。整天里在院前青石上看看云层卷舒,看看日升日落,一边消化所得,倒也自得其乐。
这天,远远一道彩虹飞来,赵昱看的分明,不禁笑道:“原来是陆压道友。”
彩虹来到天台山,赵昱打开禁法,落在面前正是个丰姿飘逸的黄袍道人。
“陆压道友怎有闲暇到我这犄角旮旯里来?”
赵昱摆了茶几蒲团,陆压打了个稽首,笑呵呵坐下来道:“前次与道友相谈甚欢,启发甚多,但又有疑惑。贫道按捺不住,只好来寻道友解惑。”
赵昱笑将起来:“道友谦虚了。”
赵昱这些年来四处访的道友,其中自然少不得陆压此人。不过说来,也是偶遇。赵昱在极北深处见了真武帝君,归来时途经北冥,正好遇上陆压要拜访鲲鹏。于是结伴同往。
在鲲鹏的北冥宫中,三人一番论道。当中说起钉头七箭之术,正好说到陆压的心坎上。钉头七箭虽不为大道正宗,但却是杀人放火的傍身必备。陆压持身的宝物,除了一只斩仙葫芦,便就这钉头七箭了。
赵昱引出来的话头,自然是想与陆压相互印证。赵昱也炼钉头七箭。他想看看,自己的钉头七箭,与陆压的钉头七箭,谁优谁劣,有什么差异之处。便于取长补短,弃假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