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云道友之信,我非视而不见。”张天师叹了口气:“然则信中所言,匪夷所思。便是我修行玄法多年,亦觉不可思议。竟道夏主已手握人道,实在是荒谬。人道飘渺,无形无迹,如何手握人道?我实难相信。”
张少师闻言不禁叹了口气,张天师已是顽固不化了。或许人老了,便是如此。正如其他几位耆老,也是同样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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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父亲,夏主起于微末,至今不到三载,便已成大势。连那精骑无敌的东虏,亦如土鸡瓦狗。这难道不是不可思议的事吗?遍数千年,哪里有这样的事?若非夏主有玄妙在身,又怎么可能?!父亲与松云真人相交多年,难道不知道他的为人?松云真人何曾口出过诳言?”
又道:“父亲念念不忘夏主新币,那新币材质非常,父亲以之炼符,无所不利。那等宝材,可是寻常手段所能炼造?”
张少师说的口干舌燥,然而一班耆老和父亲张天师却不为所动,张少师暗叹一声,他知道,不是张天师他们真的不相信松云真人的书信,而是不愿意为人所制,更不愿意轻易将府藏的典籍拱手交出去。
少师叹息,站起来道:“既如此,孩儿恳请父亲让我北去罢。孩儿愿为夏主效力,若得日后灾祸,孩儿这里,也是一条出路。”
当下不再多言,转身而走。
出了门,少师见天边白云苍狗,不禁悠悠长叹。
便则此时,有道人匆匆而来,少师微微一奇,忍不住道:“何事匆匆?”
那道士打了个稽首:“少师,是应天来的前朝官员要见天师。”
“前朝官员?”少师一怔,道:“是何人?”
自崇祯宣布明灭,大明朝便成了前朝,许多人已是共识。
道人道:“是一位唤作史可法的人。”
“史可法”张少师心头一转,道:“你不必再去寻天师,我正有闲暇,便去见一见他。”
道人心想少师去见,大抵也差不多,便道:“少师随我来。”
便在一处偏厅,见到了史可法。
史可法一看是少师,起身不禁笑道:“原来是少师当面,却是年余未见啦。”
少师打了个稽首:“史先生别来无恙?”
史可法闻言,脸上神色微微一变:“本官如今乃是应天兵部侍郎。”
少师笑道:“自崇祯帝下诏,大明已不存焉。史先生何必自欺欺人?”
史可法脸都黑了:“少师休要胡言。”
便连忙转移话题,道:“本官此来,为见张天师。不知天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