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趴在小洛背上的母亲,亦能感觉到她身上涌上来的热气,还有她身体濒临虚脱地颤抖,知道她已经精疲力竭,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p>
“嗯!”在密集的喘息声中,小洛吃力的挤出一个字。</p>
“停下来休息一下吧!”</p>
“不行,我们不能停,”她回头给了母亲一个安慰性的笑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事离开,说不准我们刚离开他们就回去了,也许现在已经发现你不见了,正在追讨我们呢,我们逃得越远才越安全,您再坚持一会儿。”</p>
“放我下来,”小洛母亲心疼女儿,见她仍不肯停下来,故意语带微愠道,“我坚持不住了,先把我放下来再说。”她一面说着还一面挣扎着要下地,却不知她膝盖正撞到小洛初愈不久的伤口上,痛的小洛身子一颤险些摔倒。 精疲力竭的小洛背上的伤口开始钻心的痛起来,亦是眼见了母亲身上的伤势确实很重怕她真的出事,所以只得先将母亲放下来,扶着她依坐在一株大树前,紧张地询问母亲:“哪里痛,是伤口裂开了吗?”</p>
“不是的,不是伤口别担心,”母亲握住小洛扶着她的手,那只手每根手指都在轻颤,“我们停下来歇一会吧,已经离开很远了,一时半刻找不到咱们的。”</p>
“好吧!”小洛说着跌坐一旁,咬紧牙关强忍着一波波如电流般袭脑的痛楚,幸亏林子里光线黑暗,母亲看不清她脸上痛苦的表情。</p>
“我听到刚才经过的地方有水声,”面具人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猝然响起,“刚才在屋里她是在虚脱昏厥中被你叫醒的,想来已经有段时日水米未进了,你去给夫人寻些水来吧,不然这样逃下去她坚持不了多久的。”</p>
小洛抬头望向面具人站立的地方,不敢相信他会突发好心说出这样一番话,可惜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甚至就连那副美丽的面具在黑暗中也变得模糊不清,不过她不能否认他的话是对的,她迟疑了一下问道:“能请你代劳跑一趟吗?”</p>
“哼哼!”面具人冷笑两声,“留下你们两个,等那群人追上来抓吗!还是变相的放你们逃走!”</p>
小洛闻言笑的更冷:“你即不信我,我又怎么放心让我娘跟你独处。”</p>
“你放心去吧,你既然将她活着交给我,我就不会让她死在我面前。”面具人见小洛仍不肯信他,一副欲动不动犹豫不决的样子,接着道:“你不是很清楚你对我的价值吗,她若与我独处时死了,我们只怕从此就成了势不两立的仇人,你还会为我所用吗。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于我而言无关紧要的人得性命,做出那么的大牺牲!”言语间他未否认对小洛母亲的别有居心,这种坦诚的态度却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可信。</p>
黑暗中小洛的母亲气息轻的几不可闻,情形的确甚为堪忧。小洛柔声对母亲说:“娘,洛儿去给您取些水来,您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p>
小洛母亲在他二人言谈间听出面具人有事受制于小洛,猜他应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又因她确实多日未曾喝过水干渴异常,于是虚弱地点点头,气息奄奄地答应道:“好,你去吧。”</p>
小洛还是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摘下挂在腰间的弩,又取了支箭别在弦上交到母亲手里,方才站起身欲走。临走,她低头看看身上没有装水的工具,于是将剩余的箭倒在地上,腾空箭囊用来装水。</p>
小洛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林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小洛母亲紧紧抓着小洛交给她的弩,虽猜测他暂时不会对自己不利,她还是禁不住感到害怕,若不是因为他,她之前也不会落入那些人手中,此时的他虽非敌却亦非友。</p>
“夫人你很怕吗!”面具人得声音猝不及防冒了出来,吓的小洛母亲身子一抖。</p>
“没……,没有。”</p>
“您还是那般贪恋人世吗!”面具人语气冷漠、言语中似乎透着不善,“其实对于您来说活着有什么意义,您的一切都被夺走了,甚至连容貌都被毁了,您还要继续腆着这张丑陋不堪的脸,独自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吗!”</p>
“我……,我还有女儿,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她其实不必对面具人多言,却觉得不能不说出一个想要活下去的理由,维护自己求生的尊严。</p>
然而面具人却不给她留一点余地,咄咄逼人地嘲讽道:“丢下她不管,对她来说才是真的幸运,这么多年来到底是谁在拖累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就像今晚的情况,那些人的势力你是知道的,现在这山上山下围满了他们的人,甚至连若水镇他们都明目张胆地封了,带着你我们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