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摇了摇头,否定了司马靳的猜测:“汝错了,咸阳方向并未有任何的撤兵命令到来。倒是太子希望吾等再接再厉,早日收复河东。”
司马靳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这自然是极好的,可若是如此的话,那么上将军为何说吾等已经没有时间了?”
白起站了起来,走到了悬挂在大帐之中一侧墙壁的地图旁边,对着司马靳道:“汝且过来。”
等到司马靳走过来之后,白起便指着地图之中某座城邑对着司马靳说道:“汝可知道这是何处?”
司马靳看了一眼,答道:“回上将军,这是安邑城。”
白了点头,道:“三日之内,廉颇的先头部队想来便会出现在安邑城下了。”
“什么?”司马靳闻言大吃一惊,忍不住冲口道:“这如何可能?”
“这自然是可能的。”白起将手继续下移,然后点在了黄河边上:“根据函谷关紧急送来的情报,关外如今已经发现了赵军大部队的踪迹。”
“函谷关?”司马靳楞了一下,好一会才道:“函谷关防御措施极其到位,想必赵国人要攻破函谷关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起摇头道:“赵国人根本就不必攻破函谷关。如今所出现在函谷关之外的,根本就是廉颇的疑兵罢了。”
说着白起的手指微微上移了一些,落在了黄河北岸的中条山之上,在中条山脉的中部轻轻点了一下:“此处乃是何处?”
司马靳想了想,道:“此处乃是轵关陉也。”
白了点头,道:“以正常情况而论,这廉颇应该是走轵关陉前来增援河东,又或者经端氏走白陉才是正理,然而廉颇却出现在了百里之外的函谷关,汝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司马靳闻言不由得有些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道:“所以武安君的意思是……”
白起道:“吾的意思很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廉颇会出现在函谷关面前,那么安邑便有可能会遭到威胁!”
司马靳想了半天,终于一拍大腿,道:“所以武安君觉得廉颇是打算攻击安邑,包抄我军后路?”
白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虽然说中条山脉艰深险阻,但是既然廉颇如此作为,想必是已经找到了一条道路。若是让廉颇率军突然出现在安邑之下,那么安邑必定会被攻破。一旦安邑被破,我军后路便已经彻底失去,如此一来此战便难以胜过赵国矣。”
司马靳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对着白起高声道:“上将军,末将愿意领兵回援安邑!”
“很好。”白起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司马靳道:“吾给汝一万兵马,汝务必要死死的守住安邑,只要守住一段时间,待吾攻破曲沃,那么此战便可宣告胜利!”
“喏!”司马靳也不废话,直接从白起这里领了军令就匆匆告辞而去。
黑夜的风透过缝隙吹入帐篷之中,为大帐带来了丝丝缕缕的两翼。
白起静坐半晌,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
“廉颇啊廉颇。汝如此算计,却是大费周章了,但是汝也不想想,吾戎马一生,又如何会被汝如此简单之计谋所迷惑呢?吾倒要看看,等到汝发现安邑城中早已是坚不可摧之时,又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只要安邑不破,那么任凭汝廉颇再如何足智多谋,亦是不可能改变河东战场赵国之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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