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世民自任天策上将后,便大开明朗开府置官,招揽人才,处理各封地事务,所向各封地发出的政令,与朝廷、太子政令一样生效,严然一个朝中之朝。加上钟清文生意火红,网络伸向各地,财源滚滚世民不爱财,除秦府用度外,多用于支持随从战将和朝中有困难的文武,声望日益高涨,秦王实力不断澎涨壮大。此时,隋史修编完毕,世民又设立弘学馆,从修史中挑选十八名卓识智慧之士驻馆,作为导师,世民屡以治国大事与之讨论,大家广开言路,高谈阔论,世民与之结交,学识日增。</p>
太子建成,见世民地位直逼自己,势力渐渐强大,日夜忧心,乃召魏征、王圭、王皓问计。魏征道:</p>
"秦王势力虽大,多在长安之外,太子可先下手为强,突袭秦府,一举除之,乃上上之策也。"</p>
建成道:</p>
"兄弟之间,血浓于水,岂可取命?今居东宫,又为兄长,但求稳胜之法。"</p>
魏征叹道:</p>
"太子仁厚放过秦王,秦王未必放过太子!为将来计,请及早谋定。"</p>
建成正色道:</p>
"身为太子,国之模范。就是杀一百姓,也要严格依朝廷律例,法之所至。可况战功赫赫秦王,自家兄弟?吾明目张胆杀之,父皇及族人必抛弃孤,孤何苦为他人嫁衣?万万不可有此念。但求别法。"</p>
魏征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可利用长安人脉,引其部属生事,令高祖恶之。"</p>
建成以为然,于是,四人密谋商议了一系列行动。</p>
世民克洛阳,曾选送数十美女入宫给高祖,高祖往巡视,感到此数十美女姿色虽不错,却未尽人意。一日,高祖饭后午休,召一洛阳宫女陪睡。事后,高祖问起洛阳宫谁最美。那宫女却答道:</p>
"洛阳宫中最美者乃徐惠也。"</p>
高祖问道:</p>
"徐惠何人?可在宫中?"</p>
那宫女道:</p>
"已被秦王选去。"</p>
高祖心想:此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己先占而后父。乃愠怒不言,悻悻的将那宫女推走。次日,高祖下朝,直往张婕予寝宫去,一番温存,乃双双脱得赤条条的上床欲战。不想那年过半百的棒儿却已不争气,竟未战先软,挤弄了好阵,不得入,白白令高祖无趣而下。此时,张婕予起床,从柜子中拿出一颗手指大的药丸,道:</p>
"数月之前,家父收一得道高人,自称擅长于熬炼助性朱丹,那丹朱服后补肾壮阳,有生龙活虎之效。家父便命其在家中暗暗熬炼,数月得数十颗,父亲试之,果满意,乃不敢专用,特命母亲带入宫给妾,择时进贡主上。"</p>
李渊闻言,大喜,张口吞下一颗,只一会儿,果然感到一道热气从心而生,直窜向下体,顿时感到混身兴奋,斗志昂扬,乃惊喜上阵,奋枪搏杀,久久不泄,直搏杀得两人气喘吁吁,大呼痛快。</p>
差不多半个时辰,李渊才尽兴而下,睡在床上,抱着美人,满足道:</p>
"此宝何名?"</p>
张婕予答道:</p>
"秋石也。"</p>
高祖道:</p>
"尔家进贡如此好宝,令寡人重振雄风,必厚赏。今后,命那高人在尔家暗暗炼制此宝,每有所成则送入宫来,但不得声张,以免国未定,享乐之风先成。尔要什么,但请开口好了。"</p>
张婕予道:</p>
"田少,不够食,请增田。"</p>
高祖道:</p>
"好啊,尔父看中哪里?"</p>
张婕予道:</p>
"家父看中洛阳北十里外细村五百顷田,求秦王,秦王不给,请主上下旨。"</p>
高祖道:</p>
"此小事也,明天下旨给尔父。"</p>
次日,高祖上朝,进封张婕予之父张亚太为四品紫禄大夫,赏洛阳十里外细村数百顷良田。于是张亚太乃拿着高祖圣旨,率数十家丁,直往洛阳之北十里外细村清点接收赏田,闻此田有主,大怒,将佃户追走,欲强行接收。此田之主不是别人,正是张亮,他哪里肯?闻妃嫔之父竟然敢动朝廷大员之田,大怒,率领一队骑兵,将张亚太等人赶得抱头鼠窜而走。张亚太得不到田,回告张婕予,张婕予添油加醋的向高祖哭诉,道:</p>
"秦王手下战将张亮闻高祖赏田,向秦王请令,强占赏田,还领兵驱赶家父,差点要了家父性命。此还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那张亮竟说洛阳只有秦王没有高祖。"</p>
李渊闻言,大怒,次日上朝,乃指着世民质问道:</p>
"洛阳亦为大唐天下,为何只有秦王令,寡人圣旨却行不通。"</p>
世民不知何事,被问得长口结舌。高祖以为世民假装不知,更怒。世民退朝之后,飞鸽传书往问萧禹,数日才知祥情,乃入宫欲向高祖解释此事,高祖却怒而不见,命人往找张亚太,欲另给一田以了结此事,那张亚太却不给面子。</p>
世民因张亮擅自调用军队,违反朝廷法例,撤其陕东道大行台右仆射之职,命改任秦王府副参军,即日回长安就任。高祖探知世民已依法处理张亮,才不再追究。</p>
一日起床,秦王正在梳洗,忽报杜如晦带一先生至。世民出来一看,即是安插于何常府中的张松。世民问何事?张松道:</p>
"我家主人淡忘恩义。"</p>
世民问杜如晦道:</p>
"如何处置?"</p>
杜如晦答道:</p>
"只有坚其志。"</p>
于是,三人如此如此的密谋了一番,才各自散去。</p>
数日,何常府对面新开一赌馆,馆主乃洛阳人,据说赌技高超,无人能敌,却十分豪爽,对赌胜者抽彩头很少,对赌败者往往肯无息借本助其翻身,因此,前来的赌徒颇多。</p>
何常本性好赌,每每出家回家,见对面赌馆人来人往,好不兴隆,心中痒痒的,却怕夫人知道,又没多少空闲时间,所以一直未去。</p>
一日,何常值班休假,于家中无事,召数名休假禁军在府中饮酒,一班人饮酒搓拳,不亦乐乎。饮至半醉,张刑儿至,悄命侍女退,亲自把酒服侍,陪着笑脸一一为禁军上酒,见一禁军半醉,正偷偷的色迷迷的看着自己,乃以倒酒为名,上前以身子悄悄依擦着其背肩。</p>
此时,那名禁军醉眼蒙胧中,看到贴近自己的女子风情万种,美貌无比,似对自己有情,不由得借着酒劲,大着胆伸出一手往张刑儿脸上摸一把,淫笑道:</p>
"哎唷,何将军侍女如此美貌,嫁与兄弟如何?今晚成亲如何?"</p>
何常闻兄弟赞叹自己妻子美貌,又不知是自己是妻子而调戏,又得意,又尴尬,正欲解释。却看见张刑儿一改往日温柔,脸儿一冷,勃然大怒,猛打一巴掌那禁军脸面,骂道:</p>
"吾堂堂朝廷五品名妇,尔敢调戏?"</p>
骂着,将酒壶重重的放在桌上,拂袖而去。留下那调戏张刑儿的禁军张口结舌在那里。待回过神来,忙向何常陪礼道歉,何常强笑道:</p>
"无碍,无碍。来饮!"</p>
何常与那禁军连干数杯。接着又对大家道:</p>
"吾娶此烈妇,无法!不理他,兄弟们,吾等继续饮。"</p>
于是,何常又与大家饮酒。那被打禁军被女人打而不能发作,何常虽然讲和,但如何能开心得了?一个人闷闷不乐的,一会儿便请辞而去。众禁军顿感无趣,大家怏怏而散。</p>
何常心知大家因刚才的事不快,也不再强留,客客气气的送走众禁军,乃回房欲看望夫人,至门前,欲推门入房,那房门却紧紧关着。何常陪着笑脸道:</p>
"夫人,都走了,开门吧。"</p>
那张刑儿在房内哭道:</p>
"你走开,尔交的都是什么猪朋狗友,竟欺负上门了。"</p>
何常道:</p>
"误会,误会!开开门吧。"</p>
张刑儿答道:</p>
"不开,不开。"</p>
何常道:</p>
"不开吾走了。"</p>
张刑儿答道:</p>
"走啊,走啊,走了切底的好!"</p>
何常知道夫人一向贤慧,从未发过如此大火,见其竟连门都不开,心中又烦闷又丧气,恨恨的转身而走,直出门而去。出门至街上,抬头见赌馆人进人出,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心想:与其如此闷闷不乐,不如入去博两手,乐一乐、爽一爽也好。于是,摸摸怀中还带有银子,便举步迈入那赌馆。</p>
何常走入赌馆,一见转动的赌盘,眼睛顿时变绿,刚才的所有不快都飞到九天云外去了,看准了,便试了几手,哎哟,果然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不错,不错!居然还连连赢了几手,场场有彩。但都是市井赌法,几场才收获半两碎银,没劲头。于是,左看看,右看看,想寻大的点的活儿干干,乘胜多收获收获。</p>
此时,那赌馆老板堆着一脸笑走过来,双手抱着拳,连连作揖道:</p>
"小可张凌,开场未久,请多多关照。敢问将军高姓大名?</p>
何常答道:</p>
"四品禁军值班首领何常。"</p>
那张凌一听居然是京师禁首领,不禁严肃然起敬,道:</p>
"哎呀!小可不知贵人降临。何将军是何等有身份的人?里面请!里面请!"</p>
何常听出言外之意,知有玩大的,大是高兴,也不多说便跟着张凌入房。何常入得房内,却见房中摆设颇为雅致,各种赌具齐全。刚刚坐下,小二就上茶。何常饮了一口,道:</p>
"先生引本将入,不知有何新奇玩法?"</p>
张凌笑笑答道:</p>
"只要有赢头,都是好玩法,不是吗?"</p>
何常眉头一挑,道:</p>
"先生自觉赌技高明了。"</p>
那张凌陪着笑脸,却道:</p>
"正是,正是。啊!小可失言,小可失言!将军高明!将军高明!"</p>
何常大笑道:</p>
"尔又不与本将军对赌过,怎知本将军高明?笑话!看来先生是行家了。来来来。你我来两手,来两手。"</p>
那张凌道:</p>
"小可失言了,小可技术不行的,不过将军要彩头,小可奉陪便是了。"</p>
于是,何常将数两碎银放在桌子上,随手拿过一色盅、一对色子,与张凌对赌了起来。赌了数局,何常竟然手气出奇的好,连连得手,顿时赢了上百两银子。此时,那张凌故意拿着色子,左看看,右看看,叹道:</p>
"哎,平时,小可与王公贵族赌,总是赢的多输的少,今天怎么了?"</p>
接着又拍手,自语自言道:</p>
"不要小看碎银嘛,碎银也是钱啊!"</p>
说着摇头叹气。何常见那洛阳人技术不行怪手不争气,暗暗好笑,又似挤兑自己下注太小,心中转而愠怒,心想:此人技术差,不如恨恨的砍他几下,看看他服也不服。于是乃笑道:</p>
"来来,来大点的,提提尔精气神!"</p>
张凌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答道:</p>
"好好!吾之手每每需下注数千两,才真正有劲头。"</p>
何常听其如此大口气,分明是想吓退自己,乃笑道:</p>
"一万两也行,来来来。兄弟够照顾尔手气了吧?"</p>
张凌脸一冷,忽然喝道:</p>
"拿一万两银子来。"</p>
顿时,下人拿来一万两银票稳稳放在桌子上。张凌见何常拿不出银子,一脸尴尬,脸色大变,冷笑道:</p>
"何将军是想打退堂鼓了?"</p>
何常尴尬道:</p>
"不是,本将军今天没带这么多,这里不是可以借吗?"</p>
张凌一听,有戏,转而堆笑道:</p>
"可以,不过,要依规矩画押的。"</p>
何常笑道:</p>
"当然,来来来。"</p>
于是,张凌即命人写借条送上,何常想也不想便签字画押了。何常怕洛阳人赌输抵赖,乃出请数十人作证。于是,两人在赌徒兴奋的叫声中继续对赌,待各自手中的色盅盖在桌子上。此时,何常心中却有点慌,道:</p>
"尔先开。"</p>
于是,张凌神情自若的拿起色盅,揭开迷底。众人却齐声惊呼,原来是三点,仅比最小大一点,看来这局输定了。何常心想:只要自己摇出四点以上,就稳胜了。乃洋洋得意,伸手拿起自己的色盅。众人一看,再齐声惊呼。</p>
何常以为众人惊异自己点数大,低头一看,却傻了眼,呆在那里,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有最小的两点,对方色子竟然只凭三点胜自己。此时,那张凌堆着笑脸道:</p>
"承让了,承让了。"</p>
便将放在何常桌边的一万两银子拿了过来,欲走出去。何常眼见全部身家清了也不一定能够填此赌债,急红了眼,大声喝道:</p>
"再来!"</p>
张凌笑道:</p>
"看来将军很看重一万两银子。再来就再来。"</p>
于是,张凌又命人将借据送上,何常看了看,心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赢回,乃道:</p>
"再加一万两。"</p>
此言一出,众看客都吓呆了。张凌即命人写两万两的借条,冷笑道:</p>
"将军想清楚啊,签了这次,如果输了就欠三万两了。"</p>
何常一心想赢回,哪顾得了那么多?迅速签了字画了押。张凌见其画押了,便拿起色盅,熟练的一抄,稳稳当当的将两颗色子收入色盅,摇了几下,便稳稳的盖在桌子上,手离色盅,笑道:</p>
"何将军请!"</p>
何常见对方果然有真本事,顿时汗流如注,当伸手拿起一对色子放入色盅,拿起来摇,心想:此局如果败,身家性命不要也还不起。不由得心跳加快,双手发抖。一边摇着久久不敢盖下,一边以手拭汗。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祈祷:十二点!十二点!"啪"的一声,将色盅盖在桌子上,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色盅,慢慢拿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