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透着小小的铁窗看着天空那一弯冷月,原欣缩在茅草堆的一角。
被关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除了等死,她没有听到任何和他有关的消息。
“他不会管你的。你家出了事,他明哲保身都来不及,怎会在这个时候对你伸以援手?”
想到昨日夜间自己的暗卫天涯打昏守卫和她商量假死的事时所说的那尖酸刻薄的话语,原欣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些。
她不相信,他会对自己见死不救。可是……这个人,别人从来都不信他,他也从来都不会在意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
还有一旬的时间……秋后问斩……他被皇帝支出去巡防,也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
泪水从眼中止不住地落下,原欣看着窗外的月亮,迷迷糊糊地睡去。
眨眼,就到了问斩之日。
麻木地被狱卒推推搡搡地走上囚车,原欣目光空洞地看着自己那些分别了有数月之久的家人——爹爹因为罪孽深重,已经在被抓进天牢的那天就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了。
他真的没有来。
勉强扯了扯嘴角,她过滤掉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剩下前方那未知的路途。
如此戒备森严,皇帝是担心天涯会劫狱还是劫法场?或者说,除了亲自监场的皇帝外,还有什么大人物要到场欣赏这屠人的盛宴?
想到这,原欣不禁浑身发冷。
会是巡防归来的……他吗……
怀着侥幸,原欣远远地隔着人群,往主台上望了一眼。
真的……是……他……
囚车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赶在正午前到了午门之外。
而她,又被狱卒推着,走上断头台。
她不应该怀着侥幸去看那一眼的。
无声的泪水,从她干涸许久的眼角落下。她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今日是她及笄之日,原本在她及笄之后他就可以娶她入府了。可皇帝实在忌惮他忌惮得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将她全家抓入了天牢,还特意将她留下,待他回来,想让他亲眼看着她死去……
他的确从来都不关心别人,可她在囚车上望的那一眼,她分明从中看出了一抹焦急和怒火。
他应该不会做出傻事来吧……
“午时已到,行——”
难得深秋有这艳阳天,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浑身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躺在断头台上,感受着从脖颈处传来的冰凉,原欣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且慢!”
主台之上,邢深再也忍不住,喊了出来。
他不能做缩头乌龟,他更不能做个眼睁睁看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成为刀下亡魂的懦夫!
“哦,星浅大人可有何高见?”
得逞的笑容在皇帝严肃的面上一闪而逝,皇帝挥手让刽子手收了刽刀,懒懒地看向在自己下位坐着的之前还一脸云淡风轻的邢深。
“皇帝可记得,吾在巡防之前曾说过要寻一生于阴时的女子的事?”
很好地掩饰了自己一刹那的慌乱,邢深换上了从前那副他人再熟悉不过的冷淡笑容,应道。
“哦?朕当然记得。只是,这和原丞相千金似乎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