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见那些血肉模糊的僵尸觉着反胃,便与孙季一同走到了前头,徐云德则是见惯了尸体,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恶心感,便走在了王长贵身旁,向他讨教起这起尸之法来。
此时孙季,也已经稍微克服了恐惧,拉着刘萍的手问道:“小萍,有些事情我想问你。”
刘萍笑道:“有事你就问呗,跟我还吞吐个啥?”
孙季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其实有些事,这些年我一直憋在心里头,想问你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时至今日,我越发觉得疑惑。”
刘萍看向孙季,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道:“季哥,我知道有些事不该瞒你,但我曾答应过它不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跟爹在内,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心里念着你,也念着爹,一心想要你们好,对孙家更是绝无旁心。”
孙季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想问,你是不是也会些道术?还记得当年村里出了巨蟒,那夜你跟王大仙冒雨追了出去,还不让我跟爹出门,后来你俩安然的回来了,可那大蟒却不知去向了,还有那个人面獾,你当时怎么就一丁点都不怕呢?”
刘萍闻言,又笑了起来,抱着孙季的胳膊道:“我自打生下来的时候,王一都大仙就说了,我跟道有缘,很多东西都是无师自通,后来又有了楚刀傍身,再加之王大仙时常会指点一些,所以不瞒你说,我确实也懂得一星半点的道法呢。”
孙季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不已,搂着刘萍的肩膀道:“我孙季还真是有福气,竟娶了个女大仙回家……”
刘萍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笑的很甜。
很快,一行四人,以及那十几具僵尸便到了后山,王长贵叫刘萍她们先回去,自己则引着僵尸往树林的方向走了过去。
回到山洞,此时马赖子正蹲在洞口抽烟,汉奸李晨则双手被反绑着,靠在一边的山壁上。马赖子一见孙季他们回来了,急忙掐灭了烟头,起身说道:“季哥,你们总算是回来啦,丁二去打探李柱的消息,这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回来,我担心他会不会也出事了,这正着急呢。”
孙季急忙问道:“丁二也被抓了?”
马赖子摇头道:“现在还不能断定他到底有没有被抓,但他这都去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回来。若是放在往常,打三个来回都够了,我看没准儿也……”
孙季一听,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这小子总是毛手毛脚的,这下倒好,把自己也给折进去了。”
“季哥!赖子!”突然间,一个急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来。孙季等人一听,竟是丁二的语调,急忙转脸望去,只见山道的转角处,那丁二此时正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步履艰难的往这边走着。
见状之后,众人顿时大惊,孙季跟徐云德还有马赖子急忙跑了过去,却见那丁二所背之人,竟是李柱!
此时李柱浑身是血,几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到洞口处,平放到地面,却见他已经是气若游丝,眼看就要不行了!
丁二哭道:“他娘的伪军也忒狠了,问柱子我们村人跟游击队的下落。柱子不说,就被他们捅了十几刀,丢到了野外。”
马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伪军是怎么知道柱子是咱一沟村的?”
徐云德道:“我想多半是之前跟李晨在一起的那个男子,想来伪军那边,知道柱子是一沟的,也就只有他了吧。”
马赖子一听,顿时将布满了血丝的目光转向了蹲靠在一边的李晨,骂了句脏话后,上去就要踹他。徐云德急忙将其拉住,说道:“你冷静点,眼下还不到出气的时候,先看看李柱还有没有救。”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李柱身上的伤着实太重,加之流血过多,是不可能有救的,孙季强忍着心中的悲愤,蹲下身,抓起李柱血淋淋的手说道:“柱子,你还有啥要说的?尽管告诉季哥便是。”
李柱此时眼神早已涣散,留着这最后一口气多半就是在等孙季的这句话吧,他蠕动着嘴唇道:“赶……赶走伪军!”话音方落,便是一歪头,撒手人寰。
“柱子!”孙季、丁二等人无不伤痛欲绝,痛心疾首的喊着李柱的名字。自小一块长大的好伙伴,好兄弟,就这么死了,任谁一时也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吧。
刘萍站在一旁,看着已经断气的李柱,也是直抹眼泪,抽泣道:“这些伪军简直禽兽不如,他们不得好死……”
李柱的死,对一沟村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首先,一沟村上下二百号人,在伪军进村之前便已经躲到了这里,所以并没与伪军正面接触过,对于他们的凶残也只是听说,从没亲眼所见,这便导致了很多人的心里并没有真正的憎恶伪军。其二,这段时间,一沟村的村民们在这洞中躲着,虽条件艰苦,但却好在这里十分隐蔽,并没一人被伪军杀害过,所以村里除了孙季他们几个天天往外跑的之外,大多数都还有着一种安于现状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