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德一听,不由沉默了下来。刘萍拿不定主意,只得望了望王长贵,但脸上却流露出带他之意,王长贵却没有作答,而是起身走到门旁,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道:“如今还早,咱们等到戌时出发,另外今夜会有小雨降临,张老弟别忘记带上蓑衣。”
张老头自是听出了王长贵的言外之意,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欣慰。
一下午无话而过,到了夜间,空中悬着一轮沙月,所谓沙月,就是说天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除了一轮朦胧的月儿之外,没有星光,这种天气湿气极重,野外更是水淋淋的,只需一会儿的功夫便能将夜行人的衣衫打湿。
戌时已到,一行四人在张老头的带领下,向阵外坟地行进而去。
镇中人所说的西荒,其实就是指镇子与坟地之间的这一大片未经开垦过的荒地,荒地间怪石嶙峋,土丘林立,矮树婆娑,灌木、杂草丛生,加之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气氛显得格外阴森。
张老汉打着一盏风灯在前头引路,王长贵和刘萍紧随其后,徐云德走在众人后方,他折了根虎耳草叼在嘴里,百般无聊的打量着四周,边走边说道:“这还真是一个叫人厌烦的地界。”
王长贵则从怀中掏出了阴阳罗盘,看了看阴针的指向,稍稍皱眉,却没有作声。刘萍说道:“鬼魂我倒是见过,但鬼婴还是第一次听说,大仙你给我们讲讲吧。”
王长贵点头道:“这鬼婴其实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恶鬼,首先必须怀胎十月,并在分娩之前母子双亡,其次是那怀胎之女死前必须心存极大的怨恨,再加入土后的一些特定因素,方能产下鬼婴。另外鬼婴一旦出世,那么其身上的怨念便是普通冤魂的数十倍,对付起来也要困难得多,只不过……。”
说到这里,王长贵顿了一顿,徐云德见状,好奇的问道:“只不过啥?老道你别把话只说一半啊!”
王长贵道:“但凡鬼婴,出世之后若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找不到新生儿附身的话,便会自行魂飞魄散,而如果叫他找到了宿主,那么便会借以精纯的阳胎之气来掩盖身上的阴气,这样的话就难找了。”
刘萍闻言道:“那如果鬼婴找到了宿主,并顺利的附身了,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王长贵道:“三个月之内与普通婴孩无异,但食量要大上许多,还喜饮血。三个月过后长出獠牙,胎发尽脱,血管暴露,便会咬人了,到了那时,如果还放任不管,并任由其饮血的话,则日长半尺,仅七天就能成型,一旦成型,便力大无穷,尖牙利爪,嗜血如命!比起僵尸而言,还要厉害得多。”
徐云德闻言,说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怪物,也不知那女人生前到底有啥冤情,怎么会一尸两命……”
说话间,一行人终于穿过了西荒,来到了一大片坟地边上,放眼望去,这片坟地密密麻麻的至少得有上千座坟,几团飘忽不定的鬼火游荡其间,给这片死寂的荒芜阴森之地平添了几分诡异。
张老头回过脸来对大家说道:“那天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那座坟边上见到的,不过这几天倒是没怎么刮风,如果那染血的长衫还在这里的话,应该挺显眼的。”
徐云德环视了一下四周,见不远处有棵老松树,计上心头,开口说道:“你们等着,我去那树上看看。”说罢便三两步跑了过去,蹭蹭几下上了树顶,正所谓站的高看的远,徐云德站在树丫上,举目望去,只见大小坟丘连绵起伏,但入眼皆是黑黄一片,哪有什么白色的长衫?
徐云德暗骂了几句,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王长贵等人身旁说道:“没准儿是在哪座坟的背面,视线被遮住了,我没瞧见有啥白色的玩意儿。”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无妨,只要它们还在此处,我自有法子寻到。”
随之,王长贵掏出来两片晒干的草叶,交给张老头道:“你只需把它放在口中含着,任它阴魂恶鬼便都近不了你的身了。”徐云德和刘萍认得那草叶,正是龙抬头。
张老头闻言,急忙道了声谢,然后接过龙抬头放入了口中。随后,王长贵又转身对徐云德和刘萍说道:“这坟地里的阴邪之气有些异常,比普通的林地都要浓上许多,想来那恶鬼定然也颇有些道行,一会儿你们只管跟着我,万不可大意。”
徐云德点头道:“放心吧老道,我们心里有数。”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从怀中掏出了阴阳罗盘,见其阴针正直直的指向坟地中央,于是便招呼了大伙儿一声,当先往前走去。
虽说这片坟地张老头走了无数次,但这次却与往常不同,想到那日夜晚在此处所见之事,纵使周围有三人陪伴,但心里头还是由不住的感到害怕。
王长贵打头阵,一行四人在这片阴森的墓地中缓步前行,行进的速度极慢,徐云德和刘萍见他这般谨慎,心中也纷纷暗想:难道那恶鬼真的很难对付?要不这王大仙又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