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宗秦客放下了心来,言道:“下官昨日归家途中,被一名为韦莲儿的女子当街拦车,韦莲儿声言6瑾曾对她无礼轻薄,破坏了她的名节,请本官为她做主,并递来了状纸,故此,下官前来询问一下侍诏你对此事的看法。』』”
此话不吝于一声惊雷,顿时震得上官婉儿耳朵嗡嗡作响,半响回不过神来,及至片刻,她失声言道:“你说那韦莲儿状告七郎轻薄于她?呵?这怎么可能?七郎他是那样的人么?这一定是诬告!”
无意之中的一句“七郎”自然暴露了上官婉儿与6瑾的密切关系,宗秦客眼波一闪,忙不迭地点头道:“侍诏说的不错,下官也觉得这一定是韦莲儿的诬告,故此并没有书写弹劾奏折呈给天后,而是先向侍诏你禀告,看看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理为好?”
上官婉儿性子向来是镇定如同山岳,然而也不知6瑾是否是她的软肋,一听到涉及他的事情,上官婉儿不由自主地心头就乱了几分,沉着俏脸言道:“韦莲儿所讲述的事情经过究竟怎样?你先慢慢道来。”
“诺。”宗秦客恭敬地应得一声,娓娓言道:“那韦莲儿本是京兆韦氏之女,正月女扮男装出门前去江南游玩,因客商疏忽,将她安排与6御史同房居住……”
话到此处,上官婉儿陡然色变,又惊又怒地言道:“什么,你说韦莲儿与6瑾同房居住?”
一见上官婉儿这么大的反映,宗秦客猛然一怔,回过神来点头言道:“对,韦莲儿是这样说的,侍诏,你……你没事吧?”
突然听到爱郎与其他女子同住一屋,上官婉儿自然是醋意大生,芳心又酸又乱,听到宗秦客的询问之声,这才沉着脸言道:“你继续说下去。”
宗秦客见上官婉儿一惊一静的模样,不禁暗叹一声“女人心海底针,不可琢磨”,接着言道:“韦莲儿与6御史同处一屋十来日,本一直相安无事,谁料一日傍晚6御史邀请韦莲儿上岸饮酒,酩酊大醉之下竟是看破了韦莲儿的女儿身,就在当夜……”话到此处,神情甚为犹豫,不知道是否该说下去。
上官婉儿面沉如水,美目中闪动着摄人的寒光,问道:“当夜生了什么,你如实道来。”
宗秦客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根据韦莲儿之话,6御史就是在当夜将她抱上床榻进行轻薄。”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际闻言,上官婉儿还是一阵头晕目眩,芳心内更是止不住酸楚难耐。
就这么呆愣半响,上官婉儿突然恢复了平日里镇定,望着宗秦客淡淡问道:“那不知宗中丞想要如何处理此事?”
宗秦客练达地笑道:“6御史乃是下官下属,从下官本意来讲,自然不相信会有此事,但是……既然现在韦莲儿递上状纸,故此下官也不能视目无睹,所以前来与上官待诏商量,看看能否请侍诏出面,将这件事向天后如实禀告,询问天后圣意?”
上官婉儿一听此话,顿时明白了宗秦客的心思,暗叹此人不愧是左右逢源均不开罪的官油子,淡漠点头道:“好,此事我会找机会对天后提及的,在此之前,还请宗中丞妥善对待韦莲儿,不要让她将事情闹大。”
宗秦客点头笑道:“明白,那下官就此告辞。”
宗秦客走了之后,上官婉儿也没心情继续处理奏折,一个人在殿内慢悠悠地踱步思忖,停的比走的时间还要多,显然大费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