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陆瑾与韦待价返回天官衙门交割一切公务,待离开皇宫的时候,已是到了夕阳西下,晚霞漫天之时了。
独自一人漫步走过了天津桥,陆瑾很难生出如以往那般的悠闲之心。
天官乃是六部之首,权柄颇重牵连甚广,特别是目前又正值考功的关键时刻,要处理的事物当真太多了。
韦待价担任燕然道行军大总管前去领军之后,倒是无法顾及天官衙门的公事,陆瑾这个天官侍郎身为副职,尚书不在的时候自然是首当其冲,只得承担起了天官衙门的具体公务。
故而这段时间想要清闲也非常困难。
一路行来,他脑海中思绪不断,不知不觉已是行过了天津桥站在了天街之上。
正欲拐道朝西返回太平公主府,却见一辆驷马驾拉的华贵马车正停在路边,从四匹体态毛色尽皆相同的阴山骏马来看,马车主人铁定是非富即贵。
不过陆瑾富贵之人见得太多了,因而也不甚在意,刚要绕过马车继续前行,却见马车车帘忽地被一只从车厢内伸出的纤手拉开,一张明目皓齿的娇靥已是探了出来,惊喜呼唤道:“阿兄,快上车,我们等你老半天了。”
陆瑾一怔,面上很快就浮现出了惊讶的笑容,连忙一个箭步来到车边翻上高车,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车厢内香气萦绕,案头摆上了待客茶果。
崔若颜与李长乐正坐在软塌上面,皆是一脸含笑的望着陆瑾。
“啊呀,你们两人为何在这里?”瞧见两女,陆瑾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大笑,连忙坐在了她们对案。
崔若颜笑了笑,美目中流淌着一丝动人的光泽:“陆丞相公务繁忙,贵人多忘事,我与长乐也只有在这里守着你,求见一面了。”
“哈哈,你要寻我登门拜访就是,何须如此。”陆瑾笑着摇了摇手,望着李长乐笑道,“对了,李娘子来到中原可否还习惯?”
李长乐一脸欣喜的言道:“阿姐带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见了很多很多的人,可好玩了,就是阿兄你呆在江南道不会来,害得我们在洛阳等了你许久。”
闻言,陆瑾倒是有些惭愧,正欲说话,不料崔若颜已是白了他一眼,冷哼言道:“长乐,你这位阿兄现在娇妻美妾左拥右抱,何曾还记得我们的事情?算了算了,此人铁定靠不住,我们还是让他下车,早早回他的公主府为妥。”
崔若颜原本想要故作生气的说完此话,然而说到后面,瞧见陆瑾有些吃瘪的模样,已是忍不住掩嘴笑开了。
陆瑾心知两女找自己必定是有所要事,连忙询问道:“对了,你们可有探得那掖庭宫牌的来路?”
崔若颜沉吟了一番,叹息言道:“经过我们仔细查证,谢怀玉留给我的那枚掖庭宫牌,与长乐身上所携带的掖庭宫牌均是出自皇宫,断然无假,但我找寻了许多人暗地里打听,却不知道两枚宫牌的来历,而且掖庭宫身在大内我也是无法进入,故而此事就耽搁了下来。”
陆瑾眉头紧皱,思忖少顷言道:“现在所有线索直指掖庭,不管如何我们都必须弄明白宫牌的由来,这样,这件事情就暂且交给我去查探,你们等我的好消息便可。”
崔若颜长吁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拜托陆郎君了。”
陆瑾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况且也只有弄明白你与李娘子的身份,才有助我找到谢怀玉的下落。”
崔若颜点了点头,笑道:“对了,我与长乐现在就住在积善坊内,与你倒是同一里坊,有什么消息就尽早来知只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