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织的印象中,元服应是古时祝贺男子成人的仪式,内容是改变发型和服饰、加冠,长辈赐字什么的。华朝的元服却不是成人礼,而是少年礼,准备学文习武,做个真正的好女子。元服表示不再是个女童,要开始注意女男大防,离开母亲内宅,有自己的居室。元服到十五岁成人礼前,女子就可以纳侍,不过迎娶正夫要等成人礼后才行。
尽管今天是孔织的大日子,可是她却一点自觉都没有,银儿叫了三五遍才郁闷地从床上爬起来。
银儿带着小厮为孔织准备了洗澡水,请孔织沐浴更衣。其实在女尊国,女子元服通常安排在子时举行。自古以来,女子被看成是阴性血脉,所以大家认为月亮当空的子时是举行元服礼、成人礼的吉时。
元服有告别孩童、独立生活和选择人生方向等三个意义,因此在元服过程包括三个仪式,分别称为小礼、中礼、大礼,每个仪式前都需要沐浴更衣,换上新礼服。
卯时二刻,小楚氏和二房范氏到了,楚氏房里的大侍玉平、玉安捧着礼服跟在后面。因为是小礼,通常都有内宅的人主持,看来两人是来主持和观礼来了。
孔织沐浴结束后,半天不见银儿递衣裳,有些奇怪,看了过去,才发现银儿正看着两套礼服不知道拿哪套好。
“那边!”孔织指了指右边的那套,吐出两个字。
银儿见孔织指的是任氏缝的那套,先是一喜,后又有些疑虑:“小姐小礼完毕后要去见大爷的……”
“先见的是爹爹!”孔织正色道。
银儿见孔织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很是惊讶。孔织见了,一笑,满脸天真:“中礼的时候穿大爷送的礼服更合适,是不是,银儿哥哥?”
银儿被孔织的变脸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唯唯点头,孔织提醒他不要忘记帮自己戴上爹爹给的手镯(就是从金儿哪里借来的“赝品”)。孔织知道,今天过后她就有自己的贴身侍童了,心里还真觉得有些别扭,才刚刚适应银儿的侍候,又要换人。原本她是想和爹爹说,带银儿过去服侍的,问过才知选侍童也是元服礼中的一项,候选人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像孔府这样的世家大户,侍儿分为好几等,像老太君椿成院的多福、多寿、多禄、多喜,以及楚氏舒阳院的玉平、玉安、玉吉、玉祥等大侍就是一等的。其他主子房里的大侍算是二等,金儿、银儿就是二等。孔府二等侍儿数目多少都有规定,小姐房里是四个,公子、姑爷、侍室房里是两个。三等侍儿和四等侍儿按规定人数在各处当值,三等的做些细活,四等的就是粗使小厮。一等侍儿月钱是二两银子,二等是一两,三等八百文,四等五百文。洛阳物价稳定,一文钱能买两个胡饼(其实就是烧饼),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够寻常人家开销一个月。从这点看,孔府侍儿的收入还是蛮高的。
从侍儿的月钱,孔织开始想到自己的月钱,听说标准与孔绣一样,每个月二十两银子。元服后就可以自由出府,手上没银子怎么能行,去订做爹爹的那种金手镯恐怕就不止二十两,想到这里,孔织有些郁闷,看来即想过舒心日子,又想不动脑子有些不太现实。她有些羡慕孔绣,随身揣的都是几百两银票,心情非常舒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