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浅绿的少女表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劝仍在生气的楚筝:“一个小姑娘还值得你发火,与她计较什么,才多大点的孩子!”
黄衣少女则不给楚筝面子,取笑道:“生气也不当事儿,小姑娘嘴皮子厉害,你呀,可还真不是对手!真是有意思的人,咱们跟上去看看。”
绿衣少女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与孔绣有关系,莫非是孔府的人?”
楚筝点了点头,撇了下嘴角:“是孔绣的庶妹,说起来还算是你韩遥的长辈呢!”
那叫韩遥的绿衣少女小脸一寒,沉声说道:“八竿子远的关系,算得什么长辈。”
这名叫韩遥的少女是九门提督韩景的孙女,母亲韩念正是当年与孔府大公子有过婚约的那人。
十六年前,十岁的孔府大公子守孝期满,被庆元帝指婚给韩景的十五岁的长女韩念为夫。庆元帝也是好意,因为韩念的父亲不是别人,是她与康和郡君的异父兄长永和郡君。不想韩念早有心上人,是母亲那边的一个远方表兄裘氏。
裘氏母父双亡,寄居在表姑韩家,与韩念两人一起长大。韩念与裘氏青梅竹马,早已私订终身,只等韩念成人礼后正式向长辈提及,没想到却被庆元帝乱点鸳鸯谱。韩念闹了几次,想要退亲,可是她母亲父亲怎容她任性?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韩念接受这个婚约,但要马上迎娶裘氏为侧夫。永和郡君厌恶裘氏不守闺训,破坏女儿与侄儿的良缘,容他进门已经以不易,当然不会同意在侄儿未进门前就给他名分。最后还是裘氏主动退让,不求名分,作了韩念的侍室。两人如愿以偿,自然十分恩爱,圆房当年就生了长女韩迢。两年后边疆乱起,韩念随母出征五个月后,裘氏生下了次女韩遥。
韩念出征六年后,与妹妹韩思相继战死疆场。永和郡君悲痛欲绝,一方面因中年丧女难过,一方面为苦命的侄儿孔良仁难过。当得知女儿临死还不忘退亲,还不忘为裘氏母女争取名分,而被退亲的孔良仁只能在母家守望门寡,连妻主家的门都进不了,永和郡君很是愤怒。更加不待见裘氏,没有遵从女儿的遗愿扶他为正室。
虽然平日没人提起,但严格起来说,韩遥与姐姐韩迢也算庶出。因此,听了楚筝提到庶出不庶出的话后,韩遥有些不自在。
在那个家里,虽说她们姊妹深受宠爱,可父亲却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名分,日子过得多有委屈。韩遥对当年事情一知半解,便认为父亲痛苦的根源是那位明明已经接了退婚书,却仍是不肯另嫁的孔府大公子造成的。若不是他坚持不嫁,祖父祖母也不会因对他心怀愧疚,为他在韩家保留名分。因此每提到孔府,韩遥就一肚子不忿。
孔织离开楚筝不一会儿,就看到崔鹊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胡乱喊道:“织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孔织见崔鹊的情绪激动说不清楚,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仍冷静地说:“不要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何事?你四姐与绣表姐呢,怎么就见你一个?”
崔鹊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四姐与绣表姐在那边坊口,她们被打伤了!”
“在哪儿,赶紧带我去!”孔织听说两人受伤,不知详情,有些焦躁,声音就大了些。
此时,跟在孔织后面的楚筝三人到了。楚筝见过崔鹊,见她满脸狼狈,孔织又表情凝重,便开口询问:“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