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十七年过去了。
昔日的毛头小伙已经长大成人。生得十分清秀,眉宇俊朗,眼眸清澈,温润的眼神透着一股坚毅和凌厉。皮肤干净,虽不比女儿家白皙,但绝对好过大部分男孩。着实看不出是一个锤磨十七载,又力大无穷的习武少年。任谁看了去,都会觉得这是一介翩翩书生、书香公子。
十七载,叶青没有什么朋友,与其朝夕相处的玩伴也只有那匹雪狼。
雪狼被唤作小白,是传说中的天狼一族,深通人性。在遥远的北原是一种高贵的生物,深受当地人的崇拜与爱护。
叶青自儿时起,便与小白同吃同睡,一起槐林修真,一起山崖习武,一起抚琴吹箫,一起山泉沐浴。日子虽然平凡无奇,却也许是叶青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叶青深受师父的影响,性子也是跳脱俏皮,喜开玩笑。但无论多调皮,叶青向来不会违逆师父和师母。
此时的袁破,苍老了许多,几条隐约可见的抬头纹爬上了额头。银色的长发更加苍白。每次抬起的右手,都看得出颤抖无力。
袁破老了,相比之下,师母秦无霜容颜依旧,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依旧与袁破相依相守,赏花弄月,庭前煮茶。
叶青心中不解,师父乃修真之人,为何衰竭地如此迅速。问及此处,师父便打趣地说着:“怎么?青儿嫌师父老得快,不想给我养老送终么?”
师父一脸的不在意。师娘却是在意的,平日舒展的眉头,开始频繁地思虑微锁。眼神中满是无奈。
叶青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对师父师母的感情深厚,生怕有个不测风云。一直以来,叶青对师父师母也有着诸多好奇。就像师母身为阴魂却为何可以白日栖身?师父本事通天双腿却是如何残障的?自己可以随意进出槐园,却为何不见师父师母踏出半步?师父知道自己叫叶青,却为何从不提及自己的身世?太多太多的好奇和疑问在叶青脑中徘徊,师父师母也从未正面回答过这些问题,总是用那句“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答复。而这句话一说便是十七年。
久之,叶青便不太在意这些问题,眼下的日子挺好。
师父幽默不羁,虽然银发垂耳,却言语俏皮,总能让人感到快乐。师母对叶青体贴有加,总能让人感到温暖。
叶青从未想过会离开师父师母,然而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只是来得那么轻描淡写。
“青儿,为师差你办件事。”
“师父请讲。”
“这里有封书信,你替我交与五行门的门主玉阳子。”
“嗯,只是,去哪里找玉阳子呢?还有,小白会跟我一起么?”
“哪有那么多只是还是的,全当一次试炼。既然是试炼,所有问题就靠自己解决,至于小白,它不能陪你去。”
“哦。”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五行门并不远,你到山脚下夜竹城打听便是。收拾收拾,早去早回!”
“嗯。”
听闻“山脚下”,叶青心想目的地不远。听闻“早去早回”,心想师父也希望自己早日回来。一切让叶青觉得这只是件下山送信的小事。
临行前,师母秦无霜交给叶青一支白色玉箫,师母管它叫玉衡。秦无霜就是用这支玉箫教叶青学音识律的。见师母借给自己路上解闷用,内心当真欢喜得不得了。
而袁破则借给叶青一柄长剑,用来防身。
一切都是以“借”字出口。箫是借给你的,你要还。剑是借给你的,你要还。既然要还,就是要归来见师父师母奉还。这些言语也都让叶青觉得,这还只是件山下送信,早去早回的小事。
“师父,徒弟有话要讲。”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可不可以不带这大剑。”
“怎么?”
“徒儿得您亲传,有信心应付一切困难。只是,背这大剑是不是太夸张了。”
叶青说的大剑,指的是袁破交给自己防身用的大剑,之所说是大剑,因为它确实巨大,剑身立地,剑柄已至叶青胸部,剑柄较长,握起来还算顺手。剑身也十分宽大,比寻常剑身的三倍还要宽。这剑跨在腰间确实不合适,只能背在身上,黑色剑身,不见开刃,不显锋利。剑上除了一些隐约可见的铭文便是一些斑驳锈迹。仿佛刚从土里挖出来一般。
“不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臭美的。一句话,人在剑在,剑不离身!”
“青儿,听你师父的,剑是有点旧,回头擦洗下便是。此剑手沉,你天怀神力,用此剑当真合适。你当珍惜才是,不可辜负你师父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