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木台的诅咒,居然被皇甫铭的护身玉佩消除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阔木台泉下有知,不晓得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
她摇头感叹的同时,也暗暗心惊:以阔木台的本事,他设下的诅咒,居然能被皇甫铭所解?她是不是还该高看皇甫铭几分?一想起乌醴都莫名其妙地死在镜海王府手里,她就觉得心里隐隐有些压抑。
诅咒已去,她就能感受到握在手里的元舍利,时刻传递出生生不灭、兴旺蓬勃的气息。阔木台以木系天赋见长,他的元舍利自然也带有这种特质。按理说,阔木台是蛮族大首领之一,一辈子都和煞气打交道,可是元舍利离体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鲜活的植物体内被滋养、被浸润,哪怕其中包含过煞气,也早在数万年的时光中被消磨干净,剩下来的,只有最最精纯、最最本源的木系力量了。
倘若她手里捧着的是其他蛮将的元舍利,都绝无可能像阔木台的这般中正平和。对宁小闲来说,更是感觉到异乎寻常的亲切,她也不知这种感受从何而来,似乎从一开始踏入了农庄,阔木台的愿力就对她不构成任何影响。
不过这家伙死了好几万年了,居然还不忘算计于人,宁小闲心中也觉不忿,想了想,将阔木台的遗骸也收入了海纳袋中。真仙留下来的都是宝贝,骨骼也不例外。只不过是两万斤的重量,海纳袋还是收纳得起的。
只不过阔木台的白骨方从原地消失,原本无处不在的愿力也一并不见了。三名隐卫则是长长地吸了口气,感觉立刻舒坦了。长居于谷的噬妖藤却对此最敏感,忍不住开始躁动,愤怒地挥舞着藤蔓围了上来。
黑嗥低声道:“这些东西很聪明,居然看出愿力的消失是您收走了骸骨的缘故。”
她撇了撇嘴道:“此间事已了,祭出玉舟,我们走吧。”宝物入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是黑嗥才放出玉舟,肉球就拉住了宁小闲,一道道意念传来,恳请她再逗留一小会儿。她知道这小家伙的山大王只当了一小会儿,只怕有些不过瘾,只得安慰它道:“我不想多生事端,先行离开吧,日后再来也是一样。”
可是肉球死死攥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大概是向着围拢过来的众多噬妖藤发布了命令,这些几乎暴走的生物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肉球的“演讲”大概还在继续。过不多时,突然有只黑色噬妖藤缩起了藤蔓、缩起了躯干,众目睽睽之下,偌大的身体像是被放空了气的瘪汽球,也不知怎样将自己折折叠叠,最后居然缩成了一颗枇杷大小的、椭圆形的黑色种子,种子中间还有一道深深的印痕。
肉球伸出藤蔓一卷,就将它提起来,放进宁小闲手中。在她的感知当中,这粒种子当中的生命力变得极其微弱,居然是迅速地进入了深度的休眠状态。
这是?她试探着问:“你要我把它收起?”
见女主人领会了自己的意图,肉球兴奋地挥了挥藤蔓。既有同伴表率带头,剩下的噬妖藤也很快缩起,一只只都还原到最初的种子状态。原本因为噬妖藤大量聚集还显得有些拥挤的地面,顿时只剩下一颗颗种子静静躺在草叶之间。
一阵风卷过,咻——
在场的活物好像又只剩下自己四个了,不对,还有一只肉球。
她望着肉球:“解释下?”
新任山大王兴奋地传过来一道道意念,她尝试着分析:“这里不好住了,干脆跟着主人走?”
肉球得意洋洋地伸出藤蔓,将新收下的小弟一枚一枚卷到她脚底堆好,动作迅速无伦。
“……你还跟它们说,新家地方更大,灵气更足?”
肉球讨好地抱住她的臂弯。
“……你对它们说,跟我走,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