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道岂非一直忌惮着任何人成为真神吗?它现在隐隐倒向长天这一边,是不是因为神王对它造成的威胁太大?
长天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了解的第二件事:天隙到底能不能关闭?”
长久以来,包括神境在内所有修仙者的共识皆是天隙无法关闭,巴蛇、白虎、怀柔等大能动用了无数手段,也没能将天隙闭合。
否则,这一次蛮祸早就可以从源头掐灭,南赡部洲也不必经历这样的腥风血雨。
然而蛮族入侵南赡部洲以后,原先看起来已经格外稳固的天隙,居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改变。有的天隙由小变大,有的由大变小,最引人注目的是持续几天之后就突兀消失——乌驮城外的天隙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从那时起,长天就明白天隙并不是不可改变的。它能出现,也就应该会消失才对。
悬铃木树人呆滞了很久,长天都以为它悄悄生了根,对方才重新开了声:
“能。”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在长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怒火。
天外世界的天道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原来天隙可以关闭,那么南赡部洲天道一直以来都在遮掩什么?
它连最后的侥幸也要从众人心底抹去,让大伙儿为了它背水一战、和蛮族死磕到底。对南赡部洲来说,这能有什么好处!
如非它刻意欺瞒,宁小闲又怎么会被神王射裂内丹,修为尽失!
想起妻子遭受的痛苦和绝望,他将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心底有一股阴火越烧越旺。
他身上扩散出来的怒气连本界天道都感受到了,它紧接下去说道:“但不容易。以神境的力量还远未能办到。”
长天微怔,狂暴的气机为之一敛。在神王出关之前,南赡部洲已经数万年都不曾见过真神了,因此神境几乎就代表了个体力量的颠峰。连神境都办不到的事,的确可以算是无解——一个问题哪怕有现成的解决办法,可是无人能够完成,那也相当于无解。
从这一点上来说,南赡部洲天道好像也没说错。
“请教?”话虽如此,长天还是要打探清楚。他心底隐隐觉得,这办法或许和自己、和神王、和宁小闲,也和南赡部洲无数生灵的命运相关。
证据就是南赡部洲天道的刻意隐瞒。
它显然是很不情愿让人探知其中究竟。
“修为达到神境,就有能力破开虚空,穿梭于不同世界。”本界天道的回答不急不徐,带着特有的冰冷和生硬,“穷究其理,不过是你们凭自己的力量暂时打通了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但这样的通道不持久,很快就会闭合。”
长天点了点头:“但是你和南赡部洲之间的通道却越来越稳定,不需要再投入更多外力。其原理,这三百年来我在推算天隙位置和大小时就已经清楚。”
说白了,就是蛮祖以自身力量在两个世界的壁垒上都凿开了漏洞、都破坏了一部分世界运行的法则,使得天隙愈合能力变弱。人身上的开放性伤口久不处理,就会发炎流脓坏死;世界的漏洞也是一样,留存太久,漏洞就会越来越大,而两个世界之间的连接通道也会越来越稳定。
简单来说,两个世界的某些法则已经互相重叠,不再能被轻易分开。连天道都办不到的事,人力更是束手无策。
基于这些特性与共性,神王留下来的天隙演算法还是相当精确的,惟一的变数就是三百年前他追捕皇甫铭时冲撞了天隙,由此导致了天隙的小幅度改变。从那时起,他就怀疑天隙其实是可以被影响、被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