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早上,暮兰出奇的凉爽,整个皇宫都是阴云密布的天空,晗筠轻靠在摇篮的旁边,一脸微笑的望着念郎,仿佛见到了曾经的明焰。</p>
他与他长得是那样的像,像到她至今都活到他还在的那个梦里,走不出来,“念郎……”</p>
晗筠默默的念着他的名字,“念郎,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爹爹……”</p>
其实,她一直是什么都知道,那样茫茫的大海上,她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只是他不能伤害她,记得,沐冥思说过,那种毒到必死的时候已然是心智全失,许是,到那种境地,他已然不能控制自己行为……</p>
他最终还是怕伤害她,所以自己一人承受了一切吧,或许是一个人坠向了茫茫大海,也或许是想要远离她,而一个人漂泊在了他方。</p>
不管怎样,晗筠最终还是想去海上再找一找,说不准,此时的他真的会在海上的冰岛上等着她回来。</p>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吹开了卧室的窗户,那个晚来了半个月的雨水,终于落下了帷幕,晗筠起身去关了窗户,却是几次都推不上,她轻轻的探出了头,窗外的桃花如雨夹杂在狂风中偏偏而落,竟是异常的凄凉。</p>
不知何时,屋子里进入了几个人,对着晗筠轻轻一拜,“殿下,陛下说想见见小皇孙,希望您能将他抱去。”</p>
晗筠望了望窗外的天气,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人是母帝身边的人不会错,只是,这样的天气,云心怎会有心情来看念郎。</p>
不过,如今的晗筠还不想动手,母帝说什么,她还是要听,想到这儿,她只得命奶娘抱了念郎先进了马车,自己撑着纸伞走在了前面。</p>
狂风夹杂着沉重的雨点“啪啪!”的打在了伞面,一如晗筠此时的心情,母帝什么意思,她当真的猜不透,正当她紧皱着眉头转过了一道宫墙,几抹黑影飞速的飘过,晗筠一愣,猛地窜上了墙头。</p>
“谁?给本王出来!”</p>
怎奈,几个黑衣人的目标根本不是晗筠,马车的盖子不知何时忽的掀起,几个黑衣人同时窜上了马车,晗筠一惊,一条白炼脱手而出,卷在了马车的四壁,本就不坚固的马车登时粉碎。</p>
晗筠终究是晚了一步,当时的雨下的太大,白练在空中受阻,虽是加大了力道,却是减缓了速度,待她跃下墙头,踩在了马车的边缘,孩子已然抱在了黑衣人的怀里。</p>
宫里的侍卫三一圈两一周的围了上来,可孩子在他们手里,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p>
“叫你们的弓箭手都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黑衣人一脸的不屑,“孩子在我们手上,杀了我们,你们以为孩子还逃得掉?”</p>
晗筠紧紧的盯着领头的那人,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却好似燃烧起来了一般狠狠的瞪着他。</p>
“把孩子放下,本王饶你们不死,否则,再让本王遇见你们,定将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p>
短短的一句话,晗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那声音宛若地狱的宣判,狠狠的映在了那几个人的心里,从此,就好像一种诅咒,抽干了他们一丝一毫的血肉,直到生命的结束。</p>
可是,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心,只是抱着孩子站在了宫墙之上,大雨瓢泼而落,滴滴答答,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晗筠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冰冷。</p>
“你们到底是哪里的人?”晗筠狠狠的瞪着他,“你们抢本王的孩子到底有什么目的?”</p>
那人轻轻的侧过了身,晗筠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衣服侧面的黑鹰标志,“本教的左护法中了一种十分难解的毒,需要乌拉之血辅助药方,因此,还望能借令郎鲜血一用,日后,定当物归原主。”</p>
“那,本王若是不同意呢?”晗筠猛地抬起头,乌黑的双眸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射了过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冷的温度,仿佛要冻住这周边的雨水,要封冻住飞快流逝的时间。</p>
“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p>
晗筠一动不动的望了他许久,念郎早已被雨水浇醒,此时,呜呜的哭声响彻在空旷的皇宫大院中,怎样听,都甚是凄凉。</p>
晗筠知道,再这样浇下去,孩子只怕到不了北冥,就一命呜呼了,况且,她的孩子早已不是被一个人盯上,就算今日不被黑鹰教的人捉走,明日也未必不会死在母帝的阴谋之下,在黑鹰教,反而安全,不过……</p>
“不过,连本王都不知道念郎是否遗传了乌拉的血液,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中呢?”</p>
为首那人笑笑,“乌拉之血都是父传女,女传子,如此代代相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今日也是受人所托,孩子我们是要定了,是否放人,还是鱼死网破,就在殿下的一念之间了。”</p>
晗筠笑笑,受人之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