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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寒的呆子(1 / 2)

 天苍苍,飞雪漫漫。

此时,正直寒冬腊月,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特别是北方,尤为寒冷。

一座小村庄,坐落在白雪茫茫的祁连山侧,显得那样寂静和安祥。

小村庄四面密林,一共十几户人家。天空暗淡,已近傍晚。家家户户的屋顶,袅袅青烟由浓变淡,再由淡变的几不可见,霎时已融入大雪,不知去向。

点点的犬吠声,淡淡的青烟味,小孩的嬉戏声,这一切一如既往的幸福安逸。暮色的笼罩,一片祥和的气味弥漫着小村庄的每个角落。

村口的一间小屋,是不久前新盖的,简陋的屋舍,杂乱的草垛,一切都埋没在大片大片的积雪中,远远望去,屋舍树木混杂一团,难解难分。

小屋的门前,有一片诺大的空地,也许是花园,也许是田地,依稀的脚印,浓密的点缀着积雪,似一幅淡淡的积雪图画——干净而美丽。

一圈破烂的木栏,围着小屋和它旁边的一切,在厚重的积雪下,木栏几欲傾侧,望一眼,便知道这家的主人一定是个懒虫,木栏必定很久未修理了。

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吱”声响,新屋的单扇木门缓缓的敞开了一道缝,待这缝隙能容一人通过时,只见一个年轻人,侧着身子,有点狼狈的钻了出来。

他一身粗衣,虽说贫寒,周身洗的倒也一尘不染。头上束着一条粗布扎的发髻,面旁清秀、轮廓清晰。细眉扁鼻,嘴皮微厚,整个脸型和谐的一塌糊涂,虽不很帅,却也不丑。正如大多数男人一样,他很平凡!

一双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单眼皮、长睫毛,左眼角似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不仔细看,几乎不见。

看到他的人,第一眼就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善良的人。模样定人三分性,这话说得不假,即便是我胡诌的,依然不假,呵呵。

他出门后,便匆忙关好了门,没有其它原因,只是担心屋里的热气会散到外面罢了,因为他不想让她受一点点的罪。不必说,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他看雪下的小了,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这书旧的发黄,连书皮也掉了,而他却像是拿着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他小心的神情,竟和小偷相差无几。

书籍对于他来说,几乎就是一切,因为书承载着他美丽的梦想,更兼价格不菲,他自然爱惜有加了。

他仔细的翻了几页,便翻开了李白的一首“将进酒”,小声的朗诵了起来。

他脚下踏着软绵绵的步子,读着读着便合上了书本,背起双手,微闭双眼,摇着脑袋背诵了起来。

当背到“人生得意须尽欢……”几句时,他的声音陡然增大了一点,脸上也漏出了骄傲的笑容,似乎这诗是他写的一般。

正在他陶醉其中时,忽然听到屋内一女子呼唤道:“云!吃饭了,吃完了赶紧去先生家,晚了先生又要骂你。”

这男子就是段干云,是复姓段干,单名一个云字,认识他的人都叫他云,他的妻自然也不例外了。

段干云驻足片刻,才微微的向门口“哎”了一声,合上书本,轻轻的叹息了起来,似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他在怀里装好书,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飞快的钻进了屋里。

屋内的陈设非常的简单,东面一个炕,炕上放着一个木箱和一些杂乱的小物件。这些小物件是段干云给他妻子买的,陆陆续续买了大约一年。

西面靠窗放着一些厨具用品。屋子中间放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桌子,桌子左右各放着两把椅子,桌子的前方,放着一盆炉火。屋里的家具,几乎就这些了,要说还有什么,就只有墙壁的几幅图画了,也是破破烂烂,不值一提。

炉火正旺,闪闪的红光,照的屋子通透明亮,屋里暖和如春。段干云一进屋子,就忘记了一切的烦恼,因为这样的日子,他觉得太舒服了。

段干云刚做到凳子上,一个女子便在桌子上放了一碗粥和几个馒头,她轻轻的拍了拍段干云身上的雪花,转身收拾起了屋里的杂物。

这女子叫秀红,大约二十岁左右,相貌挺俊秀的,细眉大眼,面容清瘦,和段干云也算般配吧。

小两口刚结婚不久,虽然日子过的紧吧了一点,可他们一直都过的很幸福,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每天段干云都要走两个多时辰的路,到先生家里,他除了读书,就是砍点柴换钱了。

他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所以每天都会去跟先生请教一些不懂的问题,日日如此,从没间断过,即便是大雪封山,也不例外。

段干云喝了一口粥,看着秀云道:“今天我可能要迟一点回来,你别等我,自己先吃吧。”

秀红坐在桌子对面,两条胳膊扶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她看着段干云笑了笑,才缓缓的说:“雪下的这般大,你路上小心点,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

段干云瞥了一眼秀红,心里觉得好幸福,他腼腆的笑了笑,便快速的啃起了馒头。自从他娶了秀红,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羡慕自己。秀红不但长得漂亮,人也贤惠勤快,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段干云边吃边笑道:“我走了你多加点柴火,别冻着自己,等过两天雪小点了,我再多砍点柴。”

秀红在一个粗布口袋里,给段干云装了几个馒头,把口袋放在了桌子上,道:“别忘了中午吃一点,你每天回家都饿坏了一般,我真不知道你吃了馒头没有?”

段干云眯着眼笑了笑,就像一个大孩子一般的向秀红吐了吐舌头。

秀红笑眯眯的摇了摇脑袋,转身用铁火棍拨着火盆里的木炭,霎时一层火星飘在了半空,她随即向后退了一步,呆呆的看着炉火,似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呆了呆。

吃罢了,段干云便背着那个破布口袋,走到门口时他看着秀云道:“我走了。”

秀云走到门口亲了一下段干云的脸,笑道:“记得早点回来!”

秀红给他挤紧了衣领上的纽扣,笑道:“晚上回来,我给你多加个菜!”

段干云看着她笑了笑,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便匆忙出门去了。走了十几步,他回过头来向秀红招了招手,呼道:“进去吧!我走了。”

秀云招了招手,便进屋去了。段干云远远的听到关门声后,便加快了脚步,踏着厚厚的白雪,上路了。

外面虽然雪停了,但依然冷风吹的人寒冷无比。

从远及近,白雪茫茫,再无他物,段干云望着漫天的白雪,虽然寒冷,却是一幅美丽壮丽景色。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神清气爽了起来。

他以前在先生家见过许多山水画,里面的人物栩栩如生,他想到,如果有人能把现在的自己画在画上,一定也是一幅不错的山水画。

这雪景,这荒凉,确实有趣的很。

走着走着,他在脚下积雪里看到了一只小狐狸,它蜷缩在一块石头下,冻得瑟瑟发抖。

段干云心想,这小狐狸一定是出来找食物的,这大雪封山的季节,确实不容易找到。

段干云愣了愣,便掏出了一个馒头放在了小狐狸的面前,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便大步向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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