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祁元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只觉得痛劲犹在,蔓延四肢百骸。
她不明白,她明明已经死了啊!被她的庶妹,剜了眼睛,削了口鼻,灌了哑药,吊在房梁上,活活鞭打致死!
她的视线很模糊,头顶入眼的月白幔帐让她有些眩晕,那些光影年华交错……
她给了那个女人她本来没有的东西——她心疼她日子艰难,所以她处处帮衬、不曾轻视她的身份、带她参加那些宴席宴会……却不料,最后赔了一条命。
她还记得那个女人说的话——没了你,阖府上下,我就是唯一的女儿了!
言犹在耳,这才是她的目的,她要自己的家世支持,得到她企盼已久的尊荣和高贵!多年姐妹情谊,竟是这样子微不足道!
最后,还累得她竟要那样子虐杀自己!
真是狼心狗肺!自己多年的怜惜爱护都喂了狗了!
祁元懿眼眸凌厉,很是阴煞。
等她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才发觉自己身处的是镇国公府里,自己曾经的闺房!
她颇有些艰难的起身,走到菱花镜前,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是十三四岁的模样。果真是老天有眼,还了她这一条命!这一世,必要叫那女人先折在自己手里头,再慢慢清算那些其他的旧怨!
若没记错,这时日,该是她十四岁回国公府瞧外公时跌进水里那次了,那次……
“呵!”
祁元懿冷冷一笑,此生重来,孰赢孰输,还尚未知呢!
她伸手抚上自己白皙的脸颊,风透过窗缝吹进来,身后垂落的青丝飞扬,她的嘴角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来人!”
门外的侍女应声而入,齐齐唤到,“小姐!”
进来的两个,一个是连俏,一个是花茗。
连俏素来是向着自己的,但花茗……最后却是用一纸假书信将她推向死地。
现在,一切不复从前,却又回到从前。这次,由不得他们说了算了!
“小姐醒了!已经两日了,叫人担心呢!”连俏眼底的喜色不加掩饰,祁元懿的目光转向花茗。
花茗脸上也是微笑开心,“小姐可把咱们吓坏了呢!可巧大公子来了,不然可不知怎么才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花茗,你是……什么时候,背叛我的呢?
祁元懿面容和顺,心里却是冷的发寒。
“我去瞧瞧外公,也好叫他安心,你们先替我更衣吧。”祁元懿温柔地笑了笑,她从前的性子惯是如此。
“是。”
……
镜中的少女,面容白皙,眉眼温融,就像是初春时冰雪融化,万物含春,明媚动人。祁元懿喜爱眼角勾勒,精致美丽,眉间金钿更显得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