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锦最荣耀的玉嫦公主,大尹最受荣宠的锦妃娘娘,呵,享尽了荣华富贵,世人赞颂,终究沦于一坯黄土,甚至死后连个封号也没有,反倒是人人喊打的奸妃、妖妃、淫丨妇!啧啧,曾经多么相爱的一对璧人啊,尹帝不能言说的耻辱!可是,凡是还记得她的人,总能将她和国师联系在一起,我恨哪,我多恨哪,为什么她就连死都不肯放过他呢?”
侯夫人低头看着出的气少,进的气少半死不活的小诺,面无表情。
盐水顺着漏缝一直淌着,沁血的唇若有若无地翕合,这就是求生的本能啊,呵!
她突然觉得特别没劲,挣扎这么些年,到底为了什么,已经连自己都有些看不清了,活着报复谁呢?儿子死了,家烧了,心尖上最挂念的那个人,也被自己间接害死,心底没来由上来一股酸楚,眼泪“哗”地便掉了下来,不自觉手已经摸上了头发上的发簪,看着小诺,明明已被折磨到变形的脸,还是让她不由得想起柳村里那个满眼惊惧的小孩,那个在自己崩溃的夜里,明明害怕无措却想要安慰自己的小男孩,眼中竟难得透出一股暖色。
发簪缓缓拔了下来,隔着手轻抚着小诺的脸,那因被打而一直发烫的脸被忽然的凉意触碰,一个激灵,然后听到侯夫人喃喃自语:“怎么说也是婆媳一场,既然你想死,我怎么舍得不成全?”
手势往下,发簪顺着比划到脖颈,轻轻划着,渐渐用力,一点一点深入,簪尖处,血珠冒了头,便是感知已经迟钝,小诺也终于耐不住疼得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