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宽哈哈笑道:“我梁宽何曾如此行事过?”
转过头来,梁宽看着周子义笑道:“我是要入朝,但是不是在陵安,在北境,随便一个小县就行。”
周子义刚准备说话,便听见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句院长到,站在院内的学子们便迅速站好,显得井然有序。
一众书院教习和院长从人群中走过,走到人群最前面,院长大人看了两眼院内站着的众学子,忽然笑道:“今日无课,诸君为何到此,我要是你们,今日便肯定不会前来,下着雨不说,还要在此这里一个半个时辰听我这个糟老头子念经,自己在家睡觉不是正好,若是不睡觉,出门去看看陵安雨景也是可以的。”
在场诸多有知道院长脾性的学子,也有才入学不知道院长脾性的学子,不过不管知不知道,都没有人出声。
面容苍老的院长大人笑呵呵说道:“我想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倒是最不喜欢听人啰嗦,不过你们既然喜欢,我就再啰嗦一遍,有些人也是最后一次听我啰嗦了。”
“有许多学子经常会给我写信,你们以为我忙没看,实则我每封都看了的,至今我那书房里还是百十来封还没拆开,是实在没时间看了,这不是赶着来给你们啰嗦了嘛,我这一生碰见过好多读书人,好些个,脾气好的不好的,都有,其中脾气最臭就数我那小师弟,可能你们不知道,这老小子当年在陵安可是没服过谁,好些上了年纪的官员都被这老小子骂过,所以我拆开你们的信的时候,发现有人问我为官之道是不是得小心翼翼,多看少言的时候,我真的就想说两个字,放屁。”
院长大人说到放屁这两个字的时候,底下便有学子忍俊不禁了。
院长大人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还有人问我,做官是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名留青史,在这里,我请诸君看看脚下便可知晓。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二十人选择入朝为官,我觉得挺好,只是我随便问了一句吏部的那个官员,知道你们大部分都想在陵安做官,说实话,我不太满意了。”
“为何我不满意,只是因为诸君实则都是书院的人才,为何非要将自己局限在陵安一耦,大楚疆域广阔,其他地方远远比陵安更需要你们,而你们选择了安逸,选择最简单的仕途,神龙年间那批名臣,有谁是从陵安开始做官的?诸君年纪多在及冠左右,最多的不过是而立之年,每一个都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坦白来讲,书院流传已经无数岁月,有书生意气的读书人不少,可真正甘于平凡的不多,诸君既然选择朝堂,为何不能甘于平凡,真正造福一方百姓。”
院长大人说完之后,朝着在场诸多学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走,再不说话。
只不过在院长大人转身倾刻,便有人朗声道:“谨记院长大人教诲,吴州刘子建愿回到吴州造福家乡百姓!”
接下来声音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淮州周平安愿意!”
“还有我李槐跃!”
“江朗!”
……
……
不过虽然院长大人仍旧没有回头,在场诸多学子都深有感触。
这群读书人虽然都学富五车,毕竟都只是少年郎而已,都是气盛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