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源于半月前,两人在一处北匈城镇中见到了疲于奔命的冷寒水,逃亡已久的冷寒水见到一身白衣的叶长亭第一反应就是逃,没说半句话,更妄论拔剑了,而存了怎么都要取了他性命的叶长亭忽然便改了心思,反而是找了一处面摊吃面,思尘不解,当时就发问,只是当时叶长亭并没有回答他,现在快要离开北匈,思尘才又开口问道。
叶长亭不去看思尘,反而是看了看远处的一条小溪,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冷寒水胆破了,杀之无益。”
思尘轻声辩驳道:“师叔前些日子说人最不能反复,若是如此,是练不好剑的。”
叶长亭难得露出个清冷笑容,“那我重新说一次,要是思尘剑道修为能到了我这个地步,做人就是能够反复了。”
思尘微恼道:“师叔这是强词夺理。”
叶长亭正准备开口,却远远望到远处山丘之上站着一道青色身影,看到这道身影,叶长亭微微一顿,忽然有些无奈。思尘看到了师叔的不寻常,疑惑的问道:“师叔,你怎么了?”
不等叶长亭回答,在思尘耳畔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本姑娘猜你师叔是因为日夜思念我而见不到我而伤心了。”
思尘转头,正好看见一身青衣的柳青站在面前,吓了一跳的思尘惊讶张口问道:“姑娘是妖怪?”
离开东越之后便一头扎进北匈,寻寻觅觅大半个北匈才找到叶长亭的柳青乍听见思尘如此说话,柳眉上扬,冷哼道:“叶长亭,你这师侄好没规矩。”
叶长亭走过两人,缓步前行,并不多言。
柳青跟上脚步,与叶长亭并肩而行,哈哈笑道:“你知道我此行东越做了一件什么大事?”
叶长亭不转头,仅是冷淡说道:“你非要世间皆知,我不知道倒是有些困难。”
柳青也不兜圈子,直接道:“你怎么谢我?”
叶长亭不作回答,只是见前面有座青山,微微思索之后便拣了条幽静小道上山,山道崎岖,寻常人上山估计要很费些气力,但对于叶长亭来说则并无半点影响,几步之后便把柳青和思尘甩在了身后,柳青急忙赶了几步路追上,冲着叶长亭喊道:“叶长亭,你是不是聋了。”
叶长亭暂缓上山,平淡说道:“我叶长亭保你一次杀生之祸不死便是。”
柳青不依不饶,“如此而已?”
叶长亭再不说话,只是加速上山,对于这等不讲道理的女子,兴许沉默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落在最后面的思尘看着几乎只剩下背影的师叔,一阵无语。
而柳青则是短暂的生气之后,又继续加快脚步追着叶长亭而去,叶长亭行到半山腰时,在一座破旧道观前停下,看着这前前面的残檐断壁,若有所思。本来道观在北匈境内并不多见,何况是在这深山老林中会有这么一座,如何不引人遐想。
柳青在片刻之后赶上,看见叶长亭站在原地不动,只当是这呆子又参悟到了什么,叶长亭天资惊人她倒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就连世间谈论到叶长亭时天资一说都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略感疲倦的柳青靠在一方枯井旁,静静看着叶长亭,看了片刻之后,不知想到些什么,俏脸微红。
柳青捡起一片随风飘落的枯叶,却意外发现地上枯叶都在缓缓上升,柳青惊骇抬头,却看见叶长亭正屈指弹在古剑陌上草剑鞘之上,鞘内古剑陌上草颤鸣如龙,震得柳青耳膜生疼。叶长亭接下来并没有任何动作,可柳青却明明感到山林之中剑意激荡,剑气纵横,一股森然之气油然而生。
叶长亭冷声道:“柳青,后退。”
柳青一惊,倒是毫不犹豫的后退数步,看向叶长亭,叶长亭面色微禀,只是盯着那方枯井,而下一刻,枯井之中凭空响起一声剑鸣,一柄满是尘土与铁锈的长剑破井而出,席卷着一股滔天剑气袭向叶长亭,叶长亭寸步不退,大手一招,古剑陌上草在手,出手就是一招繁琐难懂的剑式。单凭柳青眼力,也始终未能看清楚叶长亭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出剑几许,只是这一剑发出,那座本就是破败不堪的道观便彻彻底底化为尘土,周围临近的树木被这道剑气波及的不知多少,成片的树木倒下,惊起一阵飞鸟悲鸣,而这仅仅是一剑之威。
那柄被击中的长剑摇摇欲坠,几乎再难御空,叶长亭大手一招,长剑被气机牵引,却还在空中挣扎,不肯到叶长亭手里,叶长亭冷声道:“还要负隅顽抗,我便只好斩断你剑灵,让你沦为凡铁。”
满是尘土和铁锈的长剑挣扎无果,渐渐的安静下来,叶长亭握住剑柄,微微一震,长剑剑身之上尘土铁锈尽数脱落,露出长剑本身模样,叶长亭定睛一看,只见雪白的剑身身上刻着两字,只是字体太过古老,叶长亭也认不出是那两字。
不过既然这柄剑能够把尚在山下的他引到此处,又能让他出剑之后还尚未断裂,不管怎么说材质都是极好的。叶长亭把手指放在剑仞旁,倒是也感到寒意,叶长亭轻轻点头,“正愁着该带什么东西去看我那侄儿,正好,甚好。”
而思尘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才赶到,就被叶长亭扔过来的一柄长剑砸中,尚未搞清楚状况的思尘微微一愣,便看见师叔又转身下山了。
思尘不得其解,咋的,不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