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间,一个微瘦的中年官员缓缓起身,苑文庭不等他说话,便自顾自说道:“他工房建不起这些东西,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tānu了这笔银子,而另一个则是他根本就没拿到银子,自然也就没银子去建,你身为户房主事,你告诉本官,银子在哪儿去了?”
户房主事颓然低头,不敢去看苑文庭那好似要shārén的眼睛。
苑文庭冷笑,看了一遍这堂中的诸多官员,“各位大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本官来做什么,没错,本官就是来摘你们的官帽子的,也别说什么冤枉的之类的话,本官都替你们害臊,诸位大人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吧,可圣贤书上哪一本哪一页说了当官是为了捞钱的?本官来这郡城之前,曾走了一趟乡下,碰见个年迈的私塾先生,他说当年有个叫王得意的人便是在他哪儿学的识字,现在了不得,在郡里当官呢。说起这个王得意的时候,这老先生仿佛来了精气神,一下子都精神不少,并且一直说这个王得意是好官,是个青天老爷,本官也愿意相信他是个好官,那各位大人谁可以告诉本官,谁是王得意?”
堂间一片鸦雀无声,无人说话。
那中年文士终于站起身来,轻声道:“我叫王得意。”
苑文庭看着这中年文士并不着急开口说话。
叫王得意的这么一个俗气名字的中年文士自嘲的笑了笑,“那老先生叫鄢礼逢,是我的第一位先生,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村子里只有一间破旧城隍庙改作的私塾,老先生当时也没这么老,只不过因为年轻时候看书看坏了眼睛,所以总是把书拿的遮住大半张脸,一起念书的同窗们大多便因为如此便不肯好好念书,倒是我一字一句都把老先生所讲的记得很牢,后来大一些,去县里求学时,老先生还特意送我到村口,嘱咐我好好念书,以后要成一个了不起的读书人,刚当作县里的小吏那会儿,我曾回去见过老先生,亲眼看着老先生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这让我很受感触了,临走之时老先生拉住我的手半天,只说了一句好好做官,不怕大人笑话,这句话当年还一直被我奉作金玉良言,不过之后随着头上的官帽子越来越大便渐渐忘了,后来偶尔想回去看看老先生又都感觉没脸了,因此这些年了,除了当年回去过一次,便再无见过先生,现在想起来真是混账。”
“苑大人,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不过我想求大人一件事。”
苑文庭皱眉,“你说。”
王得意看着那匾额上的四个大字,自嘲的笑了笑,“年轻的时候总觉得做官该做到那陵安去才是大气魄,不过现在看来,还不如回村子里当过私塾先生来得舒坦,所以索性大人就不要把我押到陵安去了,那儿冷,我不喜欢。”
苑文庭盯着王得意,“那王大人何意?”
王得意豪迈一笑。
“王得意求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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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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