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良负气而去,赵青原本要追,听着东园公之话,也是迟疑一下,知道东园公这番话必然是对张良所说,看来那粒丹药绝非服下就能起效这么简单,只是她素知张良为人谦和,不好与人相争,但这心中实则主意拿的极定,一旦当真就此离去,岂不是辜负自己师父一番嘱咐?正在犹豫之时,就听东陵侯召平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不用着急,张公子还是要回来的!那粒丹药若是常人所服,自当毫无效用,但他若是服下,不得化劲之法,几与毒药无异!虽不得死,也有好些日子痛楚!”
“我倒忘了问,君候来此处,该不会是专程来给四位老神仙做鱼来的罢?”赵青听着召平之话,心里也是一动,面带犹疑问到。东陵侯职在守护秦国东陵,轻易不出封地,不过召平并不在此例,若说大风府职在守护皇帝安危,这位侯爷便是皇帝巡行之时,身负监察咸阳诸宫之责,自身武学也是非同小可,商邑虽说也是咸阳內史管辖地方,可此地并无皇帝离宫,并不在东陵侯监察职责之内,何以召平翻山越岭来到此处?
召平见赵青神色狐疑瞧着自己,同四老都是呵呵一笑道:“我说瞒不过这位殿下,你四位还有些不信,现下如何?”赵青神色一凛道:“瞒我甚么?难道咸阳有甚大事么?还是此地有甚不妥?想必君候也不是一人前来罢?”
“那倒不是!”召平脸上笑意一闪即逝,神色深沉道:“早在殿下启程之前,我便已然来此了,做鱼不过顺手为之,实则是有事请教四位老神仙,当日国尉大人送来密信,这一路追杀张公子之人,虽都是楚人,却都并非得自仓海君指使,想来其后还有他人!”
“不是仓海君,又是何人?”赵青这一下真是有些诧异,自张良刺秦以来,这仓海君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大风府苦苦追寻,结果最后仍是一场空,甚或仓海君都已被人杀死,现下召平竟说追杀张良之事并非仓海君,那还有甚么人非要置张良于死地?
“三户楚!”东园公望着远处青山,幽幽吐出一句,听的赵青心中一惊,三户楚她自然知道,乃是当年楚国王室昭、景、屈三姓,楚国遗民不忿灭国之恨,也多在这三户聚集,谋图复国大计,可大风府对这三家监察甚严,从来并无甚么异动,再说三户楚跟张良又无甚么仇怨,何以要遣人刺杀与他?
“你当大风府真当便能将这三家牢牢看住么?”东园公一语既出,也是转过头来,神色冷冷瞧着赵青道:“这三家在楚地,奉祀楚国香火将近千年,根基之固非同小可,便是跟秦国宫室,也有几分姻亲,如今一朝灭国,岂能就此罢休?大风府监察虽紧,也难免顾此失彼,仓海君或许便跟三户楚有些瓜葛,不过大风府才觉端倪,仓海君便被人杀死,难保不是壮士断腕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