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自古未闻攻伐之军,能凭着坚守之势便可攻城略地的!”那始终不言不语的粗豪汉子,至此忽然开口道:“若是如此,世上那些君王,都带着精兵猛将守在自家城里,岂不是就能君临天下了?这位公子之话,未免有些儿戏!”他虽说的有些不屑,可眼神中仍是露出几分失落之意,身后那女子,却是两眼定定瞧着张良,神情愈来愈是惊讶!
“这位兄台似乎也是知兵之人,又何必自欺欺人?”张良一哂道:“兵法中攻守并无定式,因此有以攻为守,以守为攻之说,或以进攻之强,御敌于境外,或示坚守之弱,诱敌于彀中,一战而定!此乃兵法常用之道,莫说蒙恬乃是今日秦国统军大将,便是我这几个粗莽哥哥不识文字,不读兵书,都知道这其中道理!”说着举杯向着那边听的昏昏欲睡的田自慎道:“田大哥,兄弟请教,你若同几十人动手,是要旁人一齐来呢,还是你一个一个去寻呢?”
“当然是要他们一齐来!”田自慎精神猛的一振,好似真要跟几十人动手一般,扯起自己铜棍便站了起来,瓮声瓮气道:“一个个去寻,要寻到甚么时候?若是一个个又躲东藏西,甚时候才能打完这一架?便走路也走的人不耐烦!最好便是一齐来,俺只手中这一根铜棍,决然让他们有来无回,将来再也不敢来俺面前生事!”
张良大拇指一翘,赞了一声道“田大哥果然豪爽汉子!见识一点不差,正是兵法要诀所在,若是困乏了,且请回帐歇息,咱们明日再饮如何?”田自慎三人早先见阎乐等人在营外鼓噪,只说能同人大打一场,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哪知那数百人竟然被人喝退,为首的似乎还被打了一顿,眼睁睁看着一场痛战消于无形,就此意兴索然,此时又听张良等人在这里说些军情之事,也听不懂到底是甚么意思,都是呵欠连天,困倦上来,巴不得早些去歇着,听得张良这一声,都是扯起兵器起身,摇摇摆摆回自己帐中歇息去了,蒙毅从未见过这三个莽汉,见这三人毫无礼数,除了张良赵青之外,对帐中旁人视若无物,又兵器沉重,看得出都是身具蛮力之人,也是有几分诧异!
“说的轻巧!”那粗豪汉子仍是不肯服软,冷冷道:“你只凭一片地图,不过略知大概,就敢如此断言这是秦军诱敌之计,若是你猜度不准,就不怕你这诱敌之计,翻做引虎出山,到时候让你这秦国大军就此片甲无存么?”蒙毅自进大帐来,就觉得这两人有些异样,之前又有阎乐说过赵青纵容部署抢了他两个匈奴奸细,现下看来,该当就是这两人无疑,只是不知赵青何以让这两个匈奴奸细同帐共饮,奈何他不过是监军副使,无论是官阶爵位,还是两人身份悬隔,都不能向赵青问询,只能回去将此事报知扶苏,再者他也有些不解张良如何断定半月之内大军必定告捷,便也不来打断这粗豪汉子话头,只是望向张良,看他如何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