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那不是通敌传信的文字,乃是我写给我家妻子的诗文!”那几个待斩戍卒其中一人听得这位“大人”是女子声气,已是连声叫屈,其他几个戍卒也是跟着哭喊连天,那军官上前便是一阵喝骂,赵青不免又几分厌恶道:“甚么文字?拿来我看!”
那军官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团布帛,恭恭敬敬递上来道:“大人切勿相信他几人信口雌黄,这厮将这书信藏的极为隐秘,原本乃是缝在他衣裳夹层之中,被我们搜出来时,又极力想要夺回,若不是通敌传信的谍报,岂能如此紧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赵青半带犹豫展开那布帛,上面果然是一行行字迹,只不过并非笔墨所写,略看了几眼,略读几句,轻轻一笑道:“好一个恩爱两不疑!”顺手将那布帛递给张良道:“良哥你瞧瞧,此人戍卒颇有些诗才哩!”张良初听头两句,便知那戍卒说的不错,当下接了过来,一字一句看了下去,赵青却是一脸诧异打量这那军官迟疑道:“你……识字么?”
“回大人,属下不通文字……”那军官见赵青问他此事,只得咽了一口唾沫回禀,赵青眉头一皱,口气冷冷道:“据我所知,能出任监军使者之人,必当识文断字,你既不通文字,如何宣读律法?若是监军大营有军令下来,你又如何晓示部属?一应粮草数目,戍卒驻地,你又如何分拨核对?你这个监军使者是怎么当上的?”
那军官见赵青句句问在他要害之处,脸上一慌,扑通跪地道:“请大人恕罪,属下并非监军使者,只因我家使者大人这几日有病在身,不能出巡,令我替他巡查一番,并非属下有意冒充上官!今日拿住这几个人违了粮草期限,视军法如儿戏,按律当斩,属下……属下……”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了!”赵青已然听的明白,冷哼一声道:“就算粮草违限,也不全然是个死罪,你不问明白,擅自杀伐,才是真正拿军法当做儿戏!”
“大人,大人,我们不是有意违限……”那几个戍卒见赵青几句话便问出实情,都是一哇声叫屈道:“实在是出发之时,春雨淋漓,粮车若是冒雨而行,粮草必然发霉,这才耽搁几日,路上紧赶行程,到了此处仍是晚了三日,我们身上有我们县令大人亲笔书信分说此事,请大人明察啊!”
“罢了,将这些人都放了罢!”赵青也不来为难那军官,只是向着自己一小队兵士传命道:“你们派一个识文断字的,跟随他们前往监军大营,免得这大字不识一斗的蠢货冤枉平人,这首诗我留下了,你到时候再重写一份送给你妻子罢!”那几个戍卒乍然得了性命,都是千恩万谢,赵青刚要调侃一句,前头路上马蹄声大起,一队亲卫军士,人人身背一面军旗,疾驰而行,赵青看的真切,带队之人正是跟南儿相好的李立,便驻马不动,高声叫道:“校尉大人这般匆忙,是要赶着去见心上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