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位大人要我这项上人头么?就请拿去便成!”乌达颜色不改,向着曾堃施了一礼道:“乌达奉主人之命前来送信,如今已将书信交到公主殿下手中,使命已达,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人生一世,终有一死,乌达死于草原之上,敌人之手,此生无憾!”
“你……”曾堃见乌达竟然如此烈性,心中当真是又气又佩服,暗赞此人不愧是匈奴汉子,赵青此时已是回过神来,泪痕未干看着乌达道:“多谢你家主人搭救良哥……他在你们那里这几日还……还好么?”
“尊敬的公主殿下……”乌达见赵青问话,立时又一脸恭敬,脸色有些忧虑道:“我是您卑微的仆人,不敢在您跟前说谎,不然上天不会接受我的魂灵,大地不会掩埋我的身体,就连我的牧群,也会吃到毒草,喝上浊水,成为野狼的食物,我家主人说,哪位公子伤势沉重,我出使之前,他还未醒过来,我家两位主人已经快马带着他赶去大单于王庭了,哪里自有救他之人!不过哪位公子昏迷之际,始终再叫着公主殿下尊贵的名字,似乎还有些话要说,我不懂其中的意思,只能原样背下来,说给公主殿下听!”
“甚么话?你快说!”赵青听张良昏晕之间仍是叫着自己名字,心中顿时阵阵绞痛,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张良跟前,见乌达说张良还有其他话,也是连声催促,乌达俯身遵命,略想了一想,却是照着张良昏晕之时那般断断续续的语气背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乌达背的断断续续,只背了两句,赵青早已泪流满面接了下来,扶苏几人在旁听的分明,已是知道这是一首离别意味甚浓的诗歌,只是不明白赵青张良二人为何会写这么一首出来,其实不知这原本就是两人路上偶遇的那个戍卒所写,只因觉得其中别有一分凄婉,便留了下来,那原诗还在赵青怀中!
“备马,我要同你一起去匈奴王庭!”赵青此时哪里还按捺得住,一声吩咐就要出门,扶苏连忙拦住道:“青妹,不可鲁莽,你不要忘了你是甚么身份,那匈奴王庭,可是你轻易去得的?”
“我不管,我要去寻良哥,我要去寻良哥!”秦不周曾堃两人见赵青向着帐外猛冲,赶忙上前将她死死拖住,也都有些不忍之意,曾堃已是开口道:“殿下莫急,你若是不放心,我同这位尊使走一遭,替你看看虚实可好?若是张公子但能行动,我便立刻带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