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猛这半晌之间,脸上神色连变数变,由惊惧而疑惑,由疑惑而怒从心起,再到此刻面沉如水,可这眼中杀机已现。自娄敬现身之初,刑猛着实有些心惊,自忖今日必然拦不住这一行人西去,可他身为兵主宗之人,说甚也要拦上一拦,谁知娄敬竟当他不在此地一般,只顾着和朱家等人闲话,这等作为,让他如何不怒?虽知今日有高人在此,也要奋力一搏,可娄敬算来算去,竟要张良出站自己,这让刑猛如何心服?因此心中决意再不容让,拼着一死,也要博回自己这一分面子!
“他这一身武功,乃是常羊神功!”娄敬似乎并不在意刑猛脸上神色,向着张良道:“这门功夫攻多守少,乃是凭着招数掌力胜敌,取义刑天当年猛往无前之志,只因太过刚猛霸道,因此破绽不少,你所学这掌法,内劲绵博雄浑,阴阳相辅,招数精奇,蕴坚于柔,藏阳于阴,正是这一路功夫克星,现下内劲虽是不如他,凭着你这些招数,只要找出他破绽所在,尽可胜得一招半式!”
“娄老师……”赵青见娄敬要点出刑猛武功破绽所在,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以刑猛一身功夫,若是被人当面说出破绽,再要想从这破绽中胜他,只怕不易,因此以眼光示意娄敬,要他莫在刑猛面前点出,娄敬仰头呵呵一笑道:“姑娘家不须如此顾虑,他这武学破绽,乃是天生而成,就是我给他点出了,他也未必能避的过去,他若有避开这些破绽的本事,哪里还容得下我如此罗唣?”
“那不知这常羊神功破绽何在?”张良一面思索自己方才同刑猛所过招数,觉得其中似乎的确有莫大的破绽,可隐在刑猛双掌掌力之下,就算看出这破绽所在,也难以就此取胜,尤其刑猛右掌威力更甚于左掌,一个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破绽么……”娄敬闪眼瞧了瞧面色深沉的刑猛,向着张良霎了霎眼睛道:“便是他这双目与唇齿之处!”张良听的不禁一怔,竟然向着刑猛面门上望了过去,有些不敢置信道:“是说他这双眼和口鼻么?”
“师叔,我看还是让我替张公子接下这一阵罢!”朱家也是一直凝神细听娄敬分说刑猛功夫中破绽所在,见说是双目与口鼻,脸上多少有些诧异,双目乃是人身最为柔弱之处,从来都是习武之人防守最严之处,要想毁去敌人双目,若不是用些阴险法子,便须张良武功高过刑猛才可,即便如此,一人双目被废之后,必然也毫无顾忌,那时节便是武学高过刑猛,若是撤身不及,也难免为他所伤,可娄敬竟然要张良在刑猛双目和口鼻上寻出破绽,凭着张良现下本事,朱家多少有些不敢尽信!
“你既舍得出,我便做得下!”刑猛也是将娄敬之话句句听在耳中,一瞬间脸上神色倒也恍惚了一下,不过一闪而逝,见张良不住在自己面门之上打量,嘴角勾起一缕狞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位张公子今日如何在我双目上找出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