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启程,沿着那湟水走了不过两日,出了那窄窄的峡谷,眼前都为之一宽,连那河水宽阔了许多,只不过远远望去,仍是置身于一个极大的山谷之中,无论东南西北,极目尽是高山,站在高处望去,山谷中颇有几分人烟,似乎是有人聚居在此,张良瞧了两眼,多少有些犯难,指着山谷中蜿蜒而下的河流道:“此地乃是河流汇流之地,想必土地自然肥沃,可如此一来,咱们也失了路头,须得找土人问问才成!”
“问土人作甚?”田解因之前娄敬谆谆嘱咐,心中戒备之意始终不消,着实不愿同当地之人打交道,面带难色道:“刑猛当日不是曾说过,只管往西,便能寻见西海所在,咱们管他甚么汇流不汇流的,只管往西去就成!”
“田宗主”张良回头一笑道:“话不是如此说,西海非比中原东南大海,汪洋无际,任你往东往南,到头来都须到海止步,这西海乃是有限之水,一旦路头差了,恐怕便寻不见那地方所在,再说这往西去,看样子尽是重重山岭,若是没有个熟知路途之人指点,咱们如何在这般高山深谷之中走的出来?”
“张兄弟说的不错!”朱家见田解梗着脖子还要辩解,不免在一旁出声道:“咱们若是错了路头,徒然费力不说,可要因此误了事情,便有些因小失大,再说兵主宗纵然厉害,咱们只需谨慎小心些就是,难道还真怕了他们不成么?”田解见朱家都这般说,只得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摇头,当下一行人沿着沿路迤逦而下,直奔那河谷中人烟辐辏地方而去!
“呀?!这是牛么?怎地身上披着这么长毛?”等到众人到了那人烟所在,赵青却是有些大呼小叫起来,连越霓都跟着一同诧异不已,两个姑娘对着河边一群群似牛非牛的牲畜指指点点,张良朱家等人也是觉得好奇,这牲畜有蹄有角,确实是牛形,可这全身上下遍体长毛,牛尾之处更是繁密粗大,牛身颜色有黑白不一,看上去颇为奇特!
“此乃旄牛!乃是此地以西所产,中原所无!”张良一行人形容打扮,到了这等地方,颇为引人注目,早有一个中年汉子,脸膛黑红,生的颇为敦实,满面笑容过来向着众人搭话道:“几位客人看着不是本地人,该当是中原来的,可是来此买牧畜的么?”
“此物便是旄牛!”张良这才恍然大悟道:“周时有旄人、旄舞,据传便是舞者执牛尾而舞,原来便是此牛之尾,牧誓中又有左黄钺、右白旄之说,这白旄想必便是用那白旄牛尾巴了!不知尊驾如何称呼?听你这口音,似乎也不是此地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