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好汉不好汉的?难道我们就不是好汉了么?”优旃见这庄仆还有些不晓其意,已是有些急躁道:“你就当这里是外庄,反正你家宗主也不在庄上,万事有我,要你担当作甚?”说着向田仲一指道:“这是你们墨家侠门将来掌宗之人,你看看都病弱成甚么样子?难道还不该弄些酒肉来养一养么?”
张良同越霓两人瞧着优旃为了这酒肉之欲,竟然能如此急吼吼的,都不免心里发笑,看起来优旃同娄敬倒也相差不多!田仲也是心中暗笑,这些庄仆虽得了朱家意旨,一切听从优旃吩咐,可这片刻之间,哪里能转得过弯来?况且无难庄规矩森严,自朱家掌宗以来,从无逾规之事,也难怪这些庄仆心中犹豫不决!便从软椅上抬起上身道:“你只管去照着先生吩咐办!万事有我担待,宗主绝不至于为了先生怪罪你们!”
“那……小的领命就是!”那庄仆见田仲都如此说,看来这形似侏儒之人所说之话是违拗不得,只得出去吩咐厨下杀鸡宰鹅,整治筵席,此乃无难庄立庄以来亘古未有之事,让众多庄仆都有些好奇不已,不知宗主今日怎地转了念头,竟然不顾墨家尚俭之道,要如此铺张,及到打问明白,方知宗主已是不在庄中,将阖庄之事托付给一个不知来历的矮子,如今乃是这矮子在庄中发号施令,就是身为宗主弟子的田仲,也只得听着,一个个都是啧啧称奇!
优旃虽是执掌无难庄,可到底是有分寸之人,除了饮食起居之外,其他事体一概不管不问,尽都由田仲处置,每日里只是喝酒吃肉,间或同张良越霓在庄上游赏游赏,或者诊治诊治张良田仲两人伤势!其实张良这些日子以来,得了朱家那藏神归元丹之助,内伤已愈,至于田仲,乃是被人囚禁太久,元气大伤,只得徐图恢复,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便是如此,两人也从优旃这里得益良多,唯有越霓,眼见朱家归来之日愈来愈近,自己同张良相处之日越来越短,脸上多少透出几分忧愁来!
“姑娘,你真当不去咸阳么?”优旃察言观色之道,犹胜张良,这些日子以来,已知越霓这心思中,只怕是对张良情有所钟,这一日几人闲游之时,见越霓看着一路田园景致只是叹气,忍不住道:“矮子听张公子说,你同青公主也有些姐妹之谊,既来中原,何不去见她一见?将来相处,岂不也从容些?”他知道张良同赵青两人情意甚笃,可古时世间男子,但凡薄有资财,大多都非止一妻,也算是人之常情,就是赵青,虽然立意嫁给张良,也未必就认定张良只娶她一人,况且有朝一日张良若当真入朝为官,那时节爵禄在身,莫说娶两个妻子,便是三妻四妾也不足为怪,不如趁此时同去咸阳,将来一同嫁了张良,与赵青也有些姐妹情分!
“去了又有甚么用处呢?”越霓却是未曾听出优旃话中之意,望着远处幽幽道:“青姐姐待我如同亲妹妹一般,我又何必去给她徒增烦恼?我只在这里,等我哥哥回了匈奴,我也好就此回去!”
“依我所见,越霓妹子你还是得去咸阳一趟!”张良忽的在身后开口道:“你哥哥智量非小,让你前来秦国,非止避难而已,或许将来遭逢为难,还有借你之力处!”他虽也能看出越霓有些对自己有意,却觉得只是小姑娘心性罢了,心中始终盘旋的,却是冒顿让越霓来秦国的用意,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思量良久,觉得此事还是要给越霓说个明白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