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花子摇摇头说:“不吃了,不吃了,我怕辣。”
老张还是拿了一罐给他说:“那给你家老爷带一罐子,新做地,好洽得很。你克吧。”
牙花子哎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们在路口迎上他,见他满面春风,想必事情办完了心里十分轻松。
三儿问:“你跟那老张说什么呢?他说那洽不洽什么的?哪里的话?”
牙花子举起那坛辣椒说:“他问我吃不吃辣椒。老张hn长沙人,说的hn土话。”
我和三儿一起哦了一声,三人并肩往外走。
我问:“他们hn人真的就天天吃个辣椒?”
牙花子说:“也不是光这么吃,可以炒菜,也可以拌饭。这坛子里就是剁辣椒,将红辣椒切碎了放盐腌制的。我主要是受不了辣味,我家老爷还挺喜欢。”
三儿问:“那这老张干什么的?真的是个卖辣椒的。”
牙花子伸长脖子四下看看。这时候周围人家都还没起来,路上也没人。小声说:“我听说,这老张原来在hn是个土夫子,后来得罪了人,跑到这落脚的。”
“什么是土夫子?”我问。
“就是挖坟盗墓的。”牙花子声音压得特别低,连个蚊子都比他声大。
我和三儿一起哦一声。
“那你家老爷让他去做个什么呀?挖坟盗墓?”三儿睁圆了眼睛问,显得内心十分的好奇。
牙花子撇嘴皱眉摇摇头说:“不好乱说,不好乱说。”
我们便没聊了。
出了胡同,我们三人找了个早点摊子,吃了油条豆腐脑便散了。牙花子跟我们约了下次上陈老版家来找我们。
我和三儿回到住处,家里刚有人起。我回房睡了个回笼觉,三儿却一点睡意没有干活去了。
这样一晃过了七天,我去铁匠铺把修好的农具拿回来。走到后院听到堆草料地方有人说话。过去一看是三儿跟一人站在那嘀咕什么。那人看到我,满脸欢笑招呼我。我一见这不是牙花子吗,便走了过去。
我走到跟前,见三儿正靠在喂牲口的木栏上嘬牙花子,心里好笑,叫牙花子的不嘬,你在这里嘬什么。推他下肩膀问:“想什么呢?又琢磨发财的事情呢?”
三儿歪着头说:“不是,不是,你别打岔啊。我想啊…你跟他说说。”三儿这话前半句跟我说,后半句跟牙花子说的。
牙花子说:“是老张出事了。”
我问:“什么事呀?”
牙花子便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昨天他跟庞老板去老张那取货,到那才知道老张病了。问他手下,几个徒弟说是中了邪祟。到他房里,整个人躺在床上呻吟。走进看,不得了呀,脸都是黑的,像泼了墨汁。人咬着牙,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哪里难受。庞老板喊了他几声,只听他断断续续说:“货在瓶子里…别的冒得啥…有个匣子…匣子莫…莫打开。”哼唧几声,又昏过去了。
他和庞老板出来,找了老张一个徒弟问了下缘由。原来老张按照庞老板的指示去“出仙”出的事。
这“出仙”也叫“出鲜”,是鬼市里的黑话。就是去找一些新鲜的货色来,必须是没在地面上出来过的。说白话点就是去挖,去盗。找到的东西叫“鲜货”或者“仙货”。那为啥这么叫,也是为了有个避讳。说这是新鲜出炉的,是仙人留下的。比说是地下挖出来的,死人留下的听着心里也舒服。
而这次“出鲜”不光是找一些“鲜货”还要顺便替一大户人家弄点特别的东西。老张早就看好了地界。在bj城北五十里外山里有一个破庙,传说那里本来埋着一位明朝的公主。清朝初年在那还能见到一些石头台阶和刻着花纹的破碎石碑。有人在那些碎掉的石碑里,看到过“公主”,“明”,“吉祥”,的字样,其它部分都皆不能认。于是后人就说这里埋着明朝的“吉祥公主”,传到后来吉祥两字也省略了,就叫个公主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