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花子也陷入沉思,对我提出的白衣女子身份和公主坟内壁画的联系一时也没了主意。
我见他那么认真,笑道:“算了,不想了。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没准是我晚上发梦梦到的。”
牙花子笑了,松开眉头,拿起茶杯跟我碰了一下,两人以茶代酒互敬一杯。
我放下茶杯问:“话说,我刚才敲门问那年轻人老张和牙花子,他怎么不说话光摇头呢?”
牙花子说:“这里的规矩就是任何人问起来都是只摇头不说话,这都是老张头调教的。一来他们不认识你,不管你问什么都不会回答;二来,在这院子里,大家都是低头干活,若不是万不得已是绝对不准张口说话的。为的就是锻炼他们互相协作的默契。否则人总是说来说去,事情却做不好。”
我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忽然想起那老张头的身体,问:“那老张头如何了?身子好些了吗?”
牙花子刚有些喜色又换上愁眉苦脸的样子,缓缓摇头说:“没见好起来。我拿那棺液给了他徒弟,让他们熬了给他喝下。希望能够以毒攻毒治好他中的邪祟。”
我问:“他脸上给喷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黑呼呼的还洗不掉是吗。”
牙花子说:“洗不掉还是其次。我听说,那是一种毒药,放在死人肚子里。一旦有人搬动尸体,就会从口里喷出来。沾到人的皮肤上能顺着毛孔进入体内,令人昏厥。老张头这次惨了,直接喷了一脸。”说完长叹一口气。
我说:“那没请镇上的大夫看看,也许能治呢?”
牙花子说:“大夫是请了,可不知道那毒药的配方,一时也没有办法。老张头现在就是昏迷,偶尔醒来也是胡言乱语,说些听不懂的话。”
我心里也没有办法,继续揉自己的腿。
两人沉默会,牙花子问:“你是不是一定要找到那白衣女子?”
我点头默认,却想查出来又如何呢?她若是人,那最好,但她若真是鬼,我也不能真把她怎么办呀!
可这世上真的会有鬼吗?
我忽然想到那个木匣子,低声问道:“对了,那木匣怎样了?里面真的有一颗会跳的人心吗?”
牙花子撇头看了下门外,转过脸小声说:“不知道。庞老板拿走后就一直秘不示人,连我也么有见到过。”
“没打开看下吗?”
“不知道。这次庞老板也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猜测以他沉稳的个性应该没有打开。”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感觉到自己一颗心,咚咚咚的跳着。心想,要是把我的心拿出来放到那木匣里还能继续跳动吗?这太不可思议了,除了鬼神作怪外,真想不到还有什么解释。
但这世上真的有鬼吗?我有些怀疑。
牙花子送我出了院门,他继续留下照顾老张头。我跟他约好下次鬼市上见。
我出了辣子胡同直接回家,想找三儿再聊聊。
我人还没进门,就见一个仆人朝我跑过来,说:“朱三爷您回来了,有位您的朋友在这等您半天了。”
“我的朋友?”我心想我认识的人一只手就数过来了:铁大哥在城里,三儿是家里人,牙花子我刚见过,莫非是小武或高菲。
我连忙走到自己住的厢房,推门进去,见到屋里那人一下惊得立在原地。
椅子上竟然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竟然是她!
我为了寻她跑了一大圈,却不想她竟然就坐在我厢房里等我!
我愣在那,手脚无措,一阵以为自己又在发梦了,眼前这一切是真是幻!?
那女子见我发愣,掩嘴笑道:“怎么?我又吓住你了?”
我缓过神说:“是,啊,不不不,没有的。”一时被她问得语无伦次起来。
那女子说:“那你还站在外面做什么?”
我不好意思笑道:“对不起,那我那我可以进来吗?”
那女子笑道:“这是你家,你为何还要问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我住所,迈步进到屋里,坐到她对面,仔细上下打量她。我想看清楚了,她到底是人是鬼;又到底和那公主坟里的公主有什么联系。
那女子端坐在那,并不回避我的视线,微笑着望着我。隔了一会,我觉得看得清楚了,将视线收回,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她轻轻地问:“你把我看清楚了吗?”
我说:“看清楚了。”
她问:“你看清楚什么了?”
我说:“我看清楚你是人,而且”
她问:“而且什么?”
我说:“而且你跟她应该不是一个人。”
她竟然丝毫也不怀疑我说的话,静静地看着我。我抬起头看她,见她的眼睛很美,像平静的湖水,一丝褶皱都没有。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她笑道:“要问到你的住处并不难,我让家里的下人挨家挨户的问,是否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最近住了进来。”
原来她也是这样找到我的,挨家挨户的问,似乎也并不比我找到牙花子的方法强到哪里。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呢?有事吗?”
她说:“不是我找你有事,而是你找我有事。”
“我来找你有什么事?”我不禁好奇起来,难道她能看出我的心事来。
她说:“你若是没事的话,为何今天早上会在大槐树那到处逛悠。”
什么!我听她那么一说,惊得站了起来。脑海里一遍遍回忆今早去大槐树林子里的行踪。那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你不用激动,先坐下,我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