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贵把发现地图的事情通知阎风的时候,还顺便告诉了另外一个人,就是刘青山。刘青山毕竟曾经是他的上级,虽然当年北伐兵败逃到关外,可是现在刘青山又回来了,暗地里许诺要带着大家做一票大的,将来好处不少。
阎风听崔仁贵把那赏瓶和地图由来说了一编,拿着地图对着烛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门道,往桌上一扔说:“看不懂,破布上鬼画图,有个什么用,搞那么神秘。怕是人家的烂瓶子看走了眼吧。”
旁边的刘青山却不这么想,他拿起地图仔细看了看,心里有了另外一个主意。他说:“这地图上画的顶上有一池水的大山,似乎就是被满族人视为神山的长白山,从这旁边画着的几处路线看,很有可能是标记着入山的道路。”他拿起又看了下,用力点点头说:“肯定没错了,这就是画着进入长白山的密道图。我在关外没少听人提起过。”
“密道图?!”阎风瞎了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瞥了一下,又盯着刘青山脸,心里瞒不是滋味。先不说这地图是否是密道图,光是刘青山在他面前说得头头是道,就是明摆了他比他更识货。他阎风是捻军北京分舵的舵主,你刘青山是一个前太平军打了败仗的逃兵。现在跑回来了,是否收留你还要看我脸色的。现在你就这么外露,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阎风哼了一声,说:“那看来,刘爷倒是两只眼睛看得比我这一只眼睛的清楚。”虽然刘青山确实比阎风大了十岁,可他这话里有刺,谁听不出来。
刘青山却哈哈笑了几声,说:“让阎舵主耻笑了。刘某在关外那待了小十年,对那长白山早有耳闻。而且听说那长白山里不光藏着满人搜刮来的无数金银财宝,还有一样令世人羡慕不已的绝世珍宝。”
“哦?是什么绝世珍宝?”阎风故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向别处,显得并不往心里去。
“听说,是满族人的皇族龙脉所在!”刘青山有意靠近了些,压低声音神秘的说。
“皇族龙脉!”
“对,皇族龙脉!听说满族人视那长白山为自己的圣山,据说那山上有一个天池,池子里水四季不断,大旱不干,正是龙脉所在。”
“四季不断,大旱不干?有这种事?!”阎风微微侧过身,望着刘青山。刘青山此时双眼放光,面庞让烛光照得红扑扑的,显得内心激动不已。
阎风问:“那你到过那长白山,见过那池水?”
刘青山摇摇头说:“没有去过。莫说见过,就是远远望上一眼都是奢望。”
“哦,你既然连见都没见过,却对鞑子皇帝的龙脉如此憧憬,莫非刘大哥也是爷爷做着皇帝梦不是。”阎风拿话故意激刘青山,若是刘青山现在就跟阎风急上,那就更中了他下怀,拿他一个口实,回头要是办他便可以此作为原由。
想不到刘青山哈哈大笑说:“阎舵主话严重了。您老没有去过关外,那边地广人稀,风光和关内完全不同。俗称白山黑水,遍地是宝。那长白山在吉林最东,和那番邦小国朝鲜接壤,在满族人心里位置极重。他们专门修了一道绵长的柳条边将汉,满,蒙三族人的活动范围划分出来,绝不许任何人等逾越,否则杀无赦。除了每朝的皇帝隔一段时间去那圣山对面举行祭祖仪式外,数百年里,再无外人进过那片区域。”
“哦,原来是这样。那倒是一片禁地了。”
“不错,正是一片禁地。”
阎风回看那密道图,细细琢磨,心想:“那既然是禁地,为何又会有这地图呢?又是什么人画了这地图,藏在这赏瓶里?怎么又会偏偏落在我们手里呢?”
这事情确实蹊跷得很,似乎来得过于容易了,也难怪阎风要猜疑万分。
转天,阎风叫上铁大哥一同商讨这密道图里的秘密。他这样做表面上是因为铁大哥曾经也是捻军的人,集思广益,也可以做个旁证;其实想着是让铁大哥在北京分舵树立威信,若是他能看出个一二三来,也杀杀那刘青山的威风,让你知道我也并非手下无人。将来笼络铁大哥一同管理北京分舵,做他的左右帮手。况且铁大哥这人,忠厚老实,绝不会在人背后使刀子。
他们四人在当铺的密室里看了三天,却得不出一个说得通的结论。期间,阎风和刘青山更是各持一词,难分伯仲。阎风觉得这事有诈,怎么那么巧把这么重要的密道图留在这赏瓶里,还就偏偏送到了我们手上呢?怀疑这是朝廷故意设的陷阱,让我们去钻,好一网打尽。刘青山则认为这块布和上边的地图应该是某人慌忙留下的,当时的环境对他一定极为不利,所以他将这份地图随手塞到一个瓶子里,想不到流转了百年,尽然传到我们手里。这是天意,让我们汉人可以去破了大清朝的龙脉,拿了里面的金银财宝,收复河山。
阎风对他这段说辞嗤之以鼻,觉得都是毫无根据的鬼话,总是对刘青山出言讽刺。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怒目相对了,可刘青山竟然沉得住气,显得涵养颇深,总是不急不缓的解答。面对阎风的讥讽嘲弄也是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