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之时,楚人卞和得璞玉于楚山。初献于楚厉王,以欺君之罪被削去左脚;后献于楚武王,又以相同罪名被砍去右足。文王即位,卞和怀抱璞玉在楚山之下嚎哭三天三夜,以致双眼溢血。终感动楚文王,命人仔细剖璞,终得无瑕美玉-和氏之璧。
后玉璧流落民间,被赵人缪贤以五百金购得,献于赵惠文王。秦昭王获悉此事,致信赵王,提出愿意十五座秦城换之。蔺相如奉命出使,终不辱使命,完璧归赵。但再后秦皇嬴政扫荡六国,一统天下,终得和氏之璧,制传国玉玺。
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环刻双龙戏珠之图案。秦相李斯亲用小篆雕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于其上。自此之后,和氏之璧被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天命所归,失之则象征气数已尽。
此传国玉玺,相传近四百年,终被汝南袁术以五千士卒从孙策处换之。自此,其更加确信自己为先古贤君舜帝之后代,以土成火,得应运之次,终将代汉而称帝。时过不久,河内人张魮为之卜卦,说其有皇帝之命。他以此为由,欲筑起祭坛,欲祭祀苍天之后称帝。
众臣得知,一片哗然,支持者有之,反对者也众。支持者以身处徐州的陈群、陈登二人为主;反对者以袁术手下主薄闫象、陈纪为首。两边争论数天,终无结果。
闫象为袁术之父,昔日司空袁逢之门生,声望甚重。首先开口道:“昔日周人从先祖到文王,积德累功,仍小心翼翼为殷商臣子。主公虽累世高官,但昌盛比起之仍远远不如。今汉室衰微,但也不能与残暴无道的殷纣相提并论。此时称帝,孰为不智。”
陈纪支持闫象道:“主公,闫老所言极是。此时虽然天下虽然纷乱,但远远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且此时天子又被曹操迁到许县,大局将稳。一旦主公称帝,必将成为天下人之公敌,此事还希望主公慎重考虑。”
袁术听二人劝说,脸色难看,沉声喝道:“我袁家四世三公,为朝廷众臣。此时称帝正是秉承天意,顺应民心,岂有你等所说的那么严重?”
闫象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主公,就算您真的要称帝,也应该仔细谋划,先安定四周之局后,再从长计议。万不可如此草率,最后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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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插口道:“闫老此言差矣!事有缓急之分,此时曹操挟持天子,迁都许县,与当日的董卓何异?天子此刻已不是我们大汉的天子,只是他曹操手中号令诸侯的工具。如果他向主公下诏,主公听还是不听?如若不听,曹操就有了征讨的借口。听则处处受制于他,哪里还有出头之日。而此刻称帝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这才是此刻最紧急之事。”
闫象听后,冷哼一声道:“称帝后,的确没有你所说的那种麻烦,但其他麻烦便立即就会接踵而至。况且你真觉得主公此刻有称帝的资本吗?放眼看我军四周的情况,虽占据扬、徐两州,但兖州的曹操,汝南的吕布,荆州的刘表,哪个不是实力雄厚的一路诸侯?而且他们从三方对我军形成包围之势,一旦他们合力攻来,我军哪里有取胜之可能?”
陈纪接口道:“不仅如此,就是我们此刻占据的徐州,也未完全平定。泰山贼臧霸屯军开平、昌豨驻扎东海,两人均拒不归附,直接威胁徐州北境。而陈瑀被主公击败之后,退守海西,又直接威胁我军东侧。主公,若想称帝,还是先降服这两股势力为好?”
陈登微微一笑道:“两位所言,未必有点夸大其词。刘表乃自守之贼,他断不会轻易离开荆州,来参与到中原的争夺。吕布、曹操二人又在兖州大战多时,他们不再次爆发激战已属不易,怎么可能合力一起前来进攻主公?就算如此,主公亲信刘勋此时正屯兵庐江,直接威胁汝南南侧,想那吕布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而论,此时主公的外部威胁只有曹操一部,何惧之有?”
陈登说到此处,偷瞄了一下袁术,看到他满脸欣喜,似被自己所动。心中大喜,继续说道:“再说陈瑀此人,本就是一代文吏,领兵不过弱卒两万。主公只需一纸令下给江东孙策,让他出兵攻打海西,必然瞬间就能够取胜。而泰山贼本就是一些不成事的贼军,五千精兵即可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闫象怒道:“好一张伶牙俐齿。昔日你就在刘备帐下效力,且与之私交甚好。此刻将各种局势分析的如此容易,而故意忽略其实现的难处。你莫不是想通过蛊惑主公称帝,而为刘备报失去徐州之仇?”
陈登一听,脸色突变,急忙拱手向袁术道:“主公,自你占取徐州之后。不但没有因我与刘玄德关系密切而加以惩戒,反而重用于我。我陈登因而感激万分,这才处处为主公谋划。闫老如此无端指责,陈登实在不敢接受。既然如此,我这就退去,也不给别人随便指责的由头。”说着,就要转身向外走去。
袁术连忙叫道:“元龙,快快停下。你的忠心,我岂会不知?”然后他转向闫象道:“闫老,你是我父亲昔日门生,我对你一直都尊敬有加。但此等话语,有离间我君臣之嫌,如若再犯,我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