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听着邓夏统计来的战报,脸色铁青。庐江水军两千,损兵一千;新招募的扬州水卒两千,损失一千三百;巢湖水贼八千,淹死、被俘、失踪六千,仅余不到两千。这一战,使吕布想要创建一只强大水军的愿望完全落空。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众人脸上也一片黯淡。他转向邓夏道:“那只江东军现在身处何处?”
邓夏拱手道:“之前刚得到斥候来报,他们已于下午时分离开了巢湖,向长江水道驶去。按照时刻推断,他们这时候恐怕已经到达出了巢湖。而且……”
吕布沉声问道:“而且什么?”
邓夏停顿了一下,回道:“他们身后还更随了七八十艘小船,上面载满俘虏。按载重推断,应该不少于两千之数。”
吕布气急反笑道:“我忙活了半天,自己所得反而还没他们这次偷袭来的多。此仇不报,我吕布妄作为人。邓夏,立即去组织船队,现在就和我一起前去追击他们。”
邓夏脸色一愣,口中懦懦道:“主公,这……”
吕布脸上有点扭曲,大声呵斥道:“这什么这,没听到我说话吗?”
邓夏看到吕布生气,脸色微变,呆立在当场不知是否应该应命。
陈宫出列道:“主公,此时且不说我们是否能战胜敌军,追回那批俘虏。就单说他们已离开数个时辰,就算我们此刻出发,也未必能追的上他们。胜败乃兵家常事,万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影响了您的判断。”
鲁肃向吕布拜道:“主公,公台所言极是。如果我军想要和江东军一争长短,目前仅剩的这点水军万不能再有闪失。为了那丁点小利,怒而兴师,绝非智者所为。”
吕布脸上怒气升腾,大声道:“难道你们就让我什么都不做,而坐看他们离开?如此,我又该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兄弟交代?”
陈宫、鲁肃相互看了看,最后仍是陈宫开口道:“主公,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我们水军和江东水军实力相差巨大,此时唯有韬光养晦,慢慢积攒实力,将来才有可能有与之一抗的实力。而且孙策虽然年轻,但却异常骁勇善战,主公与之为敌,还是需要小心谨慎。”
陈宫的劝说,没有让吕布的怒气缩减半分,反而使他感觉陈宫实际在说他不如孙策。顿时厉声喝道:“有与之相抗的实力,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公台,我答应你此时不去追击那只水军。那我也请你答应我,接下来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你都不要再劝。”
陈宫一贯的印象中,吕布都十分遵从他的意见,这也是他愿意归附吕布的主要原因。但他此时仰看吕布,顿时却感到那么的陌生。他张了张嘴,最终朝吕布拱了拱手。
鲁肃看陈宫脸色难看,连忙说道:“主公,公台他是为了你……”
吕布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子敬,我已决定,你也无须再言。”
鲁肃表情一滞,慢慢退到了一边。
吕布扫视了一下众人,沉声道:“邓夏、丁奉,你们两个即刻下去集齐我们剩余的所有船只。两日之后,随我一起出征历阳。无论如何,这次要将他们全部给我驱赶回长江,绝对不能再让他们如此随性的进入巢湖。”
两人看吕布如此已接连呵斥陈宫、刘晔二人,再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上前应道:“诺!”
陈宫和鲁肃一起走出大厅,两人相顾望了一下,在他们脸上俱能看到明显的失望之情。彼此默默的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分别向两个方向走去。
黑夜,紧急的敲门声将陈宫和鲁肃从床上惊起,说是吕布有请。他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披衣朝吕布宅邸奔去。等到到的时候,发现里面灯火通明,吕布静静的坐在一条木椅之上,犹如一个雕像般一动不动。
当他看到二人到达,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站起来,向二人拱手道:“公台、子敬,今天早点的事情我也是无奈之举,请你们万不要放在心上。”说完,躬身向二人行了一个大礼。
陈宫、鲁肃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扶住吕布道:“主公,你这是何意?”
吕布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今天我死里逃生赶回来的时候,第一个遇到的是子扬。他听了事情经过之后,对我说之前江东军为了收服这伙巢湖水贼,一直在巢湖和长江之间的水道里游荡。始终未踏入巢湖,就是为了向他们展示自己的诚意。我军攻灭巢湖水贼也就两天时间不到,他们为何却在此时进入巢湖,而又能这么巧的把握住这样的机会?”
陈宫点了点头,道:“我最初也感觉此事蹊跷,但是心想当时围捕巢湖水贼的时候可能会有所遗漏。况且事情也只发生了一日,还没来得及去追查。”